既然慕容川东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凉了陈静的心,又如何不能凉了慕容一家人的心?又如何不能凉了“十二甲子”四勇士之心?
至于慕容川东口口声声说的复国,最后只怕是黄粱美梦一场空。陈静一时感同身受,立在世间的躯体早已在十年前就黯然死去了。
无论已经贵为斛律大王的斛律德光、又或是东方胜与西门霸、又或者是小木屋中热脸贴冷屁股的公良全忠、以及一厢情愿的陈静,在慕容川东眼中都是异类。
殊不知,慕容川东在这一些曾经誓死相随的人群中倒真的成为了一个异类,一个相识而又陌生的异类,一个渐行渐远的异类!
陈静突然又想明白了:慕容兰西为何要急着离开慕容川东;公良全忠在老王镖局时还热情似火,在这一方小木屋中却沉默如羔羊!
不用说,只此二字:心寒!慕容川东必然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凉透了人心,人心不在自然陌生。
就在陈静一个人沉思之际,在一旁的王僧虔双颊彩霞齐飞怒火中烧,旋即金丝青鞘长剑一横,立身平肩,张口急促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你们这一群无耻忘恩负义之徒、油嘴滑舌之辈,如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下虽为孟婆江南之人,本对孟婆江北‘燕人’之名上心。如今,燕人之名已然不存,一群无耻宵小之辈,复国又有何用?”
“……”
王僧虔一言,又似一颗火星子点着了一堆干柴,旋即小木屋中的一群人刀光、剑光如炬!
这一群人口舌之间似有无数把龙泉剑,一道又一道剑光直戳王僧虔,谁开口谁就成了众矢之的。
“埋汰旮旯,小小一个老王镖局又能奈‘燕人’何?孟婆江南王家,早晚要步孟婆江南谢家后尘!……”
“我呸,还不就是仗了百年前王家的声望,还有脸在此耀武扬威,老王镖局也不得善终,哼!……”
“你放肆,胆敢诋毁复国,那就是诋毁燕人;诋毁燕人,就是与我等为敌;倘若与我等为敌,必定躺着回老王镖局去!……”
“……”
慕容川东纵容这一群人与王僧虔口舌之争,径直又一副无可奈何而又得意的模样瞅了一眼沉默中的公良全忠,以及沉思中的陈静。
王僧虔鼻子一横,鬓发一直,剑鞘一直,对准慕容川东的脑门大喝一声道:“小子,慕容川东小子,我王僧虔也忍你很久了,你这一只缩头乌龟,藏在这一些人身后,算什么东西?根本就不是男人!”
慕容川东一脸铁青,旋即张口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王家的,休要侮辱燕人之名,要说缩头乌龟怕该说你们江南王家吧?要我慕容川东是江南王家子弟,早就一统孟婆江南北了!”
“瞧你们江南王家的熊样,还胆敢在‘燕人’面前张牙舞爪,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既然如此,咱们就以‘燕人’之名成全你!”
“诸位,诸位爱卿,来呀,安排,来呀,安排,安排!……”
慕容川东大呼之际,已有数十把腰刀与长剑直奔王僧虔,王僧虔不惊不奇、不恼不怒,公良全忠居中一闪,急切说道:“诸位,诸位,如今当珍惜这一月一次的相聚,谋复国之计又如何能成为祸起萧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