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错,这一个老妇人便是魏国大名鼎鼎的冯太后了。
冯太后右手轻轻一扬,背对着这一行绒花簪青衣女子,径直摇摇椅又“咕嘎、咕嘎”的摇起来。
“好了,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都是明白人,可汗已经没多少时日了。真难为他一番孝心!”
“只是,这么多年来,可汗一直身弱,把国事尽数托付于老身,老身不敢有半点怠慢呀!”
“虽然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可治国就是治国,又如何能比作是烹小鲜?小鲜若是烂了,还可以再来一次;要国治出了窟窿,就是大厦将倾之兆啊,就一个难字了得!”
“……”
这一行绒花簪青衣女子点头径直又的离开了八角亭台。
冯太后一边又“咕嘎、咕嘎”的摇了一摇椅子,径直仰头自言自语道:“整日里与国事打交道,只有这一个地方才让老身放松一回!”
“哎,虽然老身从不以太后自居,毕竟老身也是实实在在的燕国人呐。朝堂之上,为夫国必定顾不了娘家。自古都道:忠孝两难全!”
“有道是:嫁夫而随夫,夫死后从子。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一瓢水。娘家人早就不是一家人咯,各为其主、各为其国,……”
“哎,世事无常如此,又岂能容老身一个人左右?老身无非也只是各方周全取一个恰到好处。世人就由他们去说吧。谁人身后不说人,谁人身后不被说。”
“为了夫家,老身就是剐了这一身皮,也都豁出去了。就如开弓没有回头箭,出刀没有回旋腿!”
“……”
陈静伏在斑竹林中大道旁的一方巨石后,一时也感同身受,身为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孟婆江南、江北就似救火奔波于疲命。
陈静一时陷入了沉思,什么时候也该寻一个机会,好好的静下来想一想幽嫣谷墨家如何重兴。
冯太后又“咕嘎、咕嘎”的摇了一回椅子之后,径直又缓缓立起身来,极其警觉的环视了一眼四周。
陈静初眼看来,冯太后云鬓高耸,额头微微有一丝霜华,一副雍容却极其神似陈旭嫦。
陈静心中突然一惊,遥想十年前杨恩夜袭幽嫣谷之后,在客缘斋昏睡了几天,还是半看徐娘葬了陈旭嫦,陈旭嫦也不可能是冯太后。
可是,陈静极其迷糊,这其中究竟有没有渊源完全不得而知,旋即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姥姥”。
“哪咕叻,哪咕叻。……”
“……”
“黄金八部”内侍闻声全部拔出了明晃晃的弯刀,径直左右张望之间极速大呼,如临大敌之感。
冯太后倒也并未惊慌,左手护住右手一横,径直镇定说道:“道上的客人,现身吧!既然人都已经来了,又何故躲躲闪闪?老身这么多年来,大风大浪见得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