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张智长剑一扬之际,从茅草屋后边先闪过来了一道皂影,紧接着又闪过一群皂影,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差役头领吴明。
吴明斜身出刀而下,立在张智跟前支支吾吾道:“张道长,大白天的确实有伤风化。要来,也是晚上蒙面,或者换一身衣服再来吧!”
一群皂衣差役旋即腰刀出鞘,面对面盯住十二个五斗米道道士,一时之间,五斗米道道人数占不了一点优势,吴明一言更是理亏!
张智一时气得面色发青,旋即收回长剑,指住吴明鼻子骂道:“好你一个差役头领,好你一个差役头领吴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吴明旋即腰刀一正,接着又轻声嘀咕道:“张道长,吴某确实就是太守大人养的一条狗,一条看守孟婆郡乡民安生的狗,道长确实言之有理。只是道长所言,莫非道长真的也是孟婆郡中的一只耗子?”
张智一时脸红脖子粗,旋即又一通大骂道:“埋汰旮旯,你,你,你这一份差事还想不想干了!”
吴明突然无可奈何一笑的表情之后,径直毕恭毕敬与张智抱拳嘀咕道:“张道长,狗拿耗子,可是道长方才所言,非吴某羞辱道长!”
张智心中有恨,径直极速思索之间厉声又大骂道:“埋汰旮旯的吴明,贫道此刻是来看张寡妇的!张寡妇是孟婆郡中第一穷人,身为张家人,贫道又岂能坐视不理!”
吴明狡黠微微一笑,字字珠玑只道:“张道长,不尽其然吧!”
张智一时顾及不了陈静,径直先无视了陈静的存在,毕竟吴明一言不但伤人身,还更伤人心。
张智双颊一急,隔空对茅草屋内一阵疾呼道:“张寡妇,张寡妇,与贫道出来说一句人话,都说道说道,免得有一些人蹬鼻子上脸!”
“张寡妇,难道忘记了贫道往日对你的千般好、万般恩?……”
“张寡妇,与贫道出来,……”
“……”
张智恼怒中千呼万唤,张寡妇总算出来了,一身破旧襦裙倒也还有八分风韵,雨带梨花之间又有一种优柔寡断的抽刀斩水水长流!
张寡妇耷拉着脑袋与众人在篱笆门前一行礼,径直吓跑了睡意勃然的老黄猫,紧接着又一嗔一怒哀怨道:“我不活了我,我不活了我,我不活了我呀,……”
张智瞅见低头不敢直视茅草屋前一干人等的张寡妇,径直与吴明理直气壮道:“你听,你听一听,贫道是来解人之难的!你都听见了吧,张寡妇日子苦,这一副模样就是孟婆郡中第一穷人。穷人嘛,自然要受人恩惠才会活命下来,……”
张智慌张说话之间,又从青色道袍的腰带上取下从杨方圆手中夺来的那一个铜钱袋子,满不在乎的瞥了一眼,与张寡妇掷了过去。
张智面不改色,却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张寡妇,这一袋子铜钱,也够解你一时之急了。贫道,这可是雪中送炭呐!天地皆以万物为刍狗,贫道可都爱着万物呐!”
张寡妇埋头瞅了一眼那一只铜钱袋子,哀怨又道:“我不活了我,我不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