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估摸着这一些军士大概早就受了张义的军令,看这一副光景,准会出更多的幺蛾子。
陈静旋即捉起一把蒲葵扇,轻轻的嗅了一嗅,确实还有一股蒲葵的陈旧之味,轻轻又一摇,一绺清风确实还能惬意一时半刻。
陈静一边又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瞅蒲葵扇,要是在蒲葵扇前后两面都题字,兴许这一把蒲葵扇的价钱水涨船高也能翻过万千倍。
可是,以陈静眼下相识之人看来,无人的墨宝能有此效,姑且也只能做脑中一番思绪飘过。
不过,张义只叫卖蒲葵扇,又未曾定价钱,这又是一处“破绽”。
如此,陈静突然觉得,就定一个铜钱一把蒲葵扇,孟婆郡城中的乡民一人出一个铜钱,想必两个时辰也都会卖得一把不剩。
自古以来,没有一个人不贪小便宜,这一次就让他们贪一个够!
陈静面纱斗笠一扬,旋即策马上前了三步,左手鞍前越女剑,右手蒲葵扇极速一扬,悠扬又道:“走过路过的孟婆郡乡民呐,都快过来看一看,也都快过来瞧一瞧。这一些都是曾经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潘府,潘安一手把持过的蒲葵扇。如今,斯人已去,旧物犹在。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潘家与其妻杨家之情,当流传千古,以至于万古。一个铜钱一把,一个铜钱一把,先来先得,先来先得啦!”
张义在城楼上一惊,突然喷了一口五石散兑酒,没想到陈静如此之能,还打探到了这六大车蒲葵扇的来历,要不是陈静与五斗米道针尖对麦芒,兴许应当刮目相看。如今,越来越觉得陈静就是欲拔之而后快的一颗眼中钉、肉中刺。
张义不由自主的又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陈静,一时沉醉在五石散兑酒中的味道,衣角径直轻拭了一回嘴角,一边又悠悠念叨道:“半老小徐娘子,你是我的小心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陈静招呼了好一阵子,城门洞口确实一时围上来了不少乡民,陈静隐约之间感觉到,好多都是张家人的面孔,并且出言不逊就道:“潘家都已经亡了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这里卖潘家府上的旧物,这一大清早的,你晦气不晦气啊!……”
“是呀,看你穿的一身白,不但晦气,谁买谁家准有丧事!这一身白呀,我看是来打发晦气来咯,……”
“哎,这都是什么世道人心,还拿已故的潘家人晦气之物招摇过市叫卖,千古以来,无人能出其右,奇葩至极,奇葩至极的啊!……”
“……”
陈静一时明了,看来这是张义使的第一出幺蛾子,旋即又一脸镇定道:“诸位孟婆郡中的乡民们,既然都以为已故之人所用之物为晦气之物,不如各自都回家砸了祖传之物,那一些都是晦气之源。”
“还有,你们手上祖辈戴过的手镯,腰挂祖辈挂过的玉斗,通通都赶快扔了吧!这一些物什,也都是祖传的晦气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