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忠良一时明了,旋即很自觉的轰然五体投地,径直又一通嘶哑着声音道:“吱吱,吱吱,……”
在蒯忠良的心中就似有一把刀子割光了五腹六脏,就只剩下一具躯壳,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妻儿老小还要好生的活下去。
“吱吱,吱吱,吱吱,……”
蒯忠良再一次学起了老鼠叫,无论有多委屈,无论有多不甘,与南山郡杜家作对者,准没好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你看,你们看,这一个老小子,还当我等是五斗米道道士咯,……”
“哈哈,哈哈,哈哈。杜大人,蒯忠良这一个老小子,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想一想,这可都是他们蒯家祖传的美德啊!”
“杜大人,可不是嘛,这一个老小子,倒也不似那一些迂腐的读书人,更不似那一些喝多了五石散兑酒的读书人,堪称蒯家一绝啊!”
“杜大人,这一个老小子,还不交出《战国策》中的秘密,那就是与南山郡杜家为敌,要是与南山郡杜家为敌者,生不如死。……”
“……”
杜康一时并没有答皂衣差役的话,径直皂衣大氅一拂,腰刀从左手丢去了右手,又从右手丢去了左手,径直一边极其得意的仰头轻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你们都听一听,这说的多好,写的多好,明明为本官而写。想不到曹孟德啊曹孟德,本官该是谢你呢?还是谢你呢?还是谢你!不过,曹家的江山已经亡了,又如何能谢呢?本官也是左右为难啊!”
“哈哈,哈哈,哈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好,好,如此甚好啊!来,来,来,蒯忠良,既然大名为‘忠良’二字,如今南山郡为杜家一家人说了算。既然如此,那就从本官胯下钻过去,本官会酌情考虑再宽限你几日。”
“……”
杜康旋即大氅一扬,马步左右一蹲,腰刀重重一杵地立于左侧,紧接着眉头一舒,道:“蒯忠良,来呀,来呀,本官都侯着呢!”
皂衣差役腰刀前后、上下一扬,像极了风中的一只只蛾子,径直又一通疾呼,嘲笑道:“爬过去,快爬过去,快爬过去啊,……”
杜康一时兴起,径直又若有所思道:“蒯忠良,你家先祖可是劝人谋反之辈啊!当初,韩信发迹之前能受辱,如今,本官倒是想看一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忠良之辈!”
蒯忠义一时恼怒,径直正起了上半身,急切大呼道:“杜浑官,你是一个昏官,烂官,臭官。欺凌郡中乡民如此,早晚必不得好死!”
蒯忠义旋即又跪步上前,拉住蒯忠良的衣袖,一边急切道:“爹,爹,爹呀。不能钻,不能钻,这不能钻的呀!钻了这一个‘狗洞’,咱们蒯家算是完了,算是见底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