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飞龙旋即又抱拳与蒯忠良一通轻笑道:“忠良兄,一大清早就来寻在下,也只有你忠良兄了。”
蒯忠良仰头一阵无可奈何的轻笑,径直又道:“飞龙兄,要不是这一位女侠,忠良早就命丧杜康之手了。莫说路上行人早,一路更有早行人啦!杜康那一个家伙,早早的就只惦记着蒯家《战国策》中的秘密了,哎,杜家人啊杜家人,……”
庞飞龙面色一惊,旋即大氅重重一袭地,径直又道:“有朝一日,要是青锋大刀遇见了杜康,必定一刀结果了他,杜家欺人太甚了!”
蒯忠良一边摆手急切又道:“飞龙兄,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的啊!如今只许杜家人杀人,不许伤杜家人,更何况是杀了杜家人!”
庞飞龙面色骤起一阵尴尬,径直又摆手一通轻笑道:“忠良兄,你看你,你看你,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堂堂一个读书人,如何沦落到如此地步?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此三者俱全可谓之大丈夫,这可是圣人之言!”
蒯忠良自觉有愧疚,但是平日里也与县衙里的这一群皂衣差役交厚,陈静又有活命之恩,径直微微摇头叹气,不加隐瞒道:“嗨,看飞龙兄说的!圣人之言,圣人之言,圣人又不似忠良这般人在屋檐下,又怎知忠良的万般苦衷呢?”
庞飞龙皂衣一扬,径直又安慰道:“罢了,罢了,罢了啊。这要高论书中的大道理,飞龙读书不及你多,自是说不过你!但是要论拳脚上的功夫,忠良兄可不及飞龙于万一啊!小侄忠义,以飞龙看来,确实也是忠良、忠义之辈。不如选一个好时辰,送到县衙来,飞龙手把手教他功夫,免得将来似你一般懦弱受杜家人欺凌,意下如何?”
蒯忠良自是欣喜万分,径直又抱拳道:“飞龙兄,忠良就替犬子忠义多谢你了。眼下,这一位纯依香儿女侠有要事寻五柳先生,人已经带来,余下之事,就拜托你了!”
庞飞龙缓缓的上下打量了一回陈静,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一柄越女剑上,不由得大吃一惊。
蒯忠良见状,自知该离去了,旋即抱拳又道:“诸位,忠良就不打搅,先行一步了。飞龙兄的这一番上好美意,忠良这就回去告诉忠义,这就回去告诉忠义啊,……”
蒯忠良说话之间,已然独自转身往来时之路而去,有道是:来从去处来,去从来处去。
陈静目送蒯忠良远去,瞅见皂衣差役这一番穿戴极其好奇,径直脱口而出又道:“庞大人,诸位大人的这一身穿戴,是怕湿了早上的露水、染了昨夜的尘埃吗?”
这一群皂衣差役闻声皆是一场酸楚至极又摇头的轻笑,眉目之间又尽是英雄豪杰的得意之气。
庞飞龙一时止住了笑声,径直又正气解释道:“纯依香儿女侠,实不相瞒,这事它也不赖我等啊!虽然这一身皂衣都是官服,可是着官服的人,并非一心都为官府啊!”
“纯依香儿女侠,你有所不知,南山郡太守府的差役全是杜家人,五斗米道也全是杜家一姓之人,杜家人只为杜家一姓之官府,又何来南山郡万民之官府?”
“故此,南山郡中但凡皂衣反穿反戴的差役,皆不是杜家人。杜家人也乐得个一目了然,同为差役之职,官服正反,正好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