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人,陶大人,……”
庞飞龙吃力一呼,葛洪这才缓过神来,一边扭头轻笑道:“五柳先生,五柳先生啊,飞龙这一身伤,再过数日,便可下地走动了。”
陶渊明自是欣喜,径直一边轻放锄头于墙角,一边急步上前,拱手笑道:“葛道长,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好生之德啊,哈哈,……”
葛洪拂尘一扬,又看陶渊明下半身白袍尽是土灰,还有左脚上绑着的几绺野地瓜藤,忍不住仰头轻笑道:“五柳先生,看来上天这好生之德,已然入田园之乡随俗了。”
陶渊明倒也并没有生气,径直一身汗蒸的白纱白袍一扬,接着迎出葛洪到柳树树荫下的一方石桌上坐下,一边又对堂屋里轻笑道:“飞龙,这一次,可就先委屈你了。”
庞飞龙笑而不语,眼下伤未痊愈,又如何能喝得清酒?就算宫廷出来的御赐美酒,那也不能喝。
就在这一个时候,一个小书童担子一横,两个陶盏一放,紧接着“刷、刷、刷”如林中清泉而下。
“葛道长,五柳山庄的清酒不是一般水酒,可也最易醉人,请!”
“五柳先生,五柳山庄的清酒,可让贫道不能自己啊,请!”
陶渊明把盏仰头一饮而尽,旋即长叹一声“啊”;葛洪把盏一饮而尽,紧接着轻叹一声“呵”。
“五柳山庄的这一种清酒,似酒不是酒、是水不似水,贫道一饮如夏日里饮着冬日里的一口雪水;又如冬日里饮着夏日里的一口温泉,妙,妙啊,妙哉至极啊!……”
葛洪一言,陶渊明自是得意,沉思之间,淡淡说道:“葛道长,方才所言要是属实,孟婆江南、江北之地州郡顶上三道的天地无法无天之法,自然就成了摆设!……”
刷、刷,……
书童服侍着又满了上两盏,陶渊明右手一扬,撤去了书童,轻声追问道:“葛道长,这是何法?”
葛洪目中有光,轻声道:“这,还得有赖五柳先生昨夜无心一句点拨,贫道这才有所大彻大悟啊。”
陶渊明一时茫然道:“何言?”
葛洪笑道:“萤火之光。……”
陶渊明一时顿觉不可思议,突然又大吃一惊道:“葛道长,萤火之光夜晚自然可行,白天要是使天地无法无天之法隐形,还不是一样让人当睁眼瞎吗?非万全之策啊!”
葛洪拂尘一扬,仰头一通轻笑道:“五柳先生,要是荧粉中加入磷粉呢?白天与黑夜,无处遁形!”
陶渊明抱拳轻笑道:“葛道长精通于丹药,此法可行!来,先祝贺葛道长为道家上清派正名,干!”
葛洪自是欣喜万分,把盏轻笑道:“要不是五柳先生无心一言,贫道如今还百思不得其解。看来破解道法,除了正面刚,还可侧面绕。真可谓:上善若水,滴水石穿!”
陶渊明一时佯装推辞道:“葛道长,你说那里的话!天道轮回,生而为人,无非是一场缘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