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思索之间,缓缓又道:“葛道长,这一些年,你可发现有可造之材继承衣钵?倘若有,说出来,即刻让飞龙去绑来,……”
葛洪先是一摇头,之后吃力一掠轻笑道:“如今,贫道都命丧五斗米道之手,又有谁敢再入上清派?况且,贫道这一些年来,并未遇见可传之后生小辈,能奈天何?”
陶渊明自以为听出了弦外之音,旋即身子一正,毕恭毕敬跪于葛洪身前,急切又道:“葛道长,既然未遇可传之后生小辈,你看眼下这一个糟老头子,可行乎?”
葛洪忍痛一阵僵直轻笑,二指一扬,摆手又道:“五柳先生,你呀你,你呀你,让贫道说什么好呢?虽说你与道家结缘,这一些来也知之不少。但是要潜心道家上清派精髓,你已垂垂老矣!年少可为,才能潜心悟道,不然如何大破五斗米道‘天地无法无天之法’?”
“五柳先生,贫道不能收你为上清派弟子。但愿五柳先生做上清派的传宗人,待将来遇见可造之材,将贫道平生所学全部授他,……”
“道家上清派,就仰仗五柳先生了。道家上清派之名,也仰仗五柳先生慧眼识珠拔金玉于尘沙了,……”
“……”
此时此刻,陈静立于远处,好似想起了一些幼时往事,旋即字字珠玑又道:“五柳先生,你可认得一个叫陶弘景的人吗?”
陶渊明一时好奇至极,旋即惊讶道:“纯依香儿女侠,这与葛道长上清派传承有关吗?况且,先前在县府中也看过孟婆江南、江北之地的陶家族人姓名,并无一人叫陶弘景。莫非,纯依香儿女侠之言,陶弘景能做葛道长的继承者?”
葛洪眼中一闪亮光,旋即自言自语道:“陶者,朱也;弘者,光大天道也;景者,堂堂正正又顶天立地!人如其名,贫道的道家上清派后继有人,后继有人了啊!……”
陶渊明面上骤起八分尴尬之色,旋即又道:“葛道长,眼下陶姓一族中,还未有如此姓名者。莫非他姓改姓?又或者还未出生?”
葛洪虚汗渐玄,感激的瞅了一眼陈静道:“贫道信得过纯依香儿女侠,来从去处来、去从来处去。陶弘景必能光大道家嫡传上清派!”
陈静一时沉默不语。
葛洪旋即又用滑溜的双手捉紧陶渊明,吃力说道:“五柳先生,就这样说定了。就等陶弘景出现,况且又是你们陶家人,不枉相识相聚一场,天赐缘分,天赐缘分啊!”
陶渊明一时匪夷所思,听起来觉得有一些儿戏,又不得不缓缓说道:“葛道长,退一万步讲,要是寻不着陶弘景,那可怎么办?”
葛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又道:“五柳先生,难吗?不为五斗米折腰之辈,当为世之豪杰。这一点小事,自是手到擒来。贫道心愿已了,心愿已了,贫道身轻!”
陶渊明不能打搅葛洪的兴致,有道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一个世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兴许,这一个叫陶弘景的人,将来一定会出现。
陶渊明自是眉头一舒,旋即拱手又道:“谨听葛道长教诲。我陶渊明从今往后,就是拔地三尺,也要挖出这一个叫陶弘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