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清风几时许,从今明月照九州。诸位,上善若水,珍重!”
嘭!
一绺微微的破裂之声从葛洪体内骤起,之后原本八分精神的目光渐渐的呆滞、死灰;面上的虚汗滑溜之下后,再无新渗虚汗;一双青紫的大手缓缓平放而不动。
一磕头,咚、咚、咚,……
二磕头,咚、咚、咚,……
三磕头,咚、咚、咚,……
庞飞龙狰狞一吼,气振山河,满目血丝如枝丫,含泪直冲九霄云天外,道:“道家嫡传上清派弟子,葛洪葛道长,升天了!……”
庞飞龙这一声吼,似万丈清波巨浪盖过头顶,荡去了五柳山庄之外数十里、数百里,空气里回荡着一声又一声“升天了”,……
陶渊明旋即轻拭泪眼,缓缓伸手抹平葛洪的尊容,一边悠悠的说道:“葛天师,你且安心。我陶渊明必定为道家上清派寻得陶弘景!”
陈旭嫦一闪温润泪光,急切又道:“葛天师,一路走好。小女子必灭五斗米道,为天师报仇雪恨!”
陈静又多磕了三个头,急切又道:“葛天师救命之恩,在下此生不忘。大破五斗米道、力诛孙秀,九死一生,无怨无悔!”
葛洪确实仙逝了,双颊的面容还在发青发紫,缓缓有一些塌陷。
四人见状极速盖上了一层又一层整齐的杂草,再盖上了八成新的草席,之后合上了木板,又捉起了铁锹与锄头,一绺泥土一阵心疼。
咚咚、,……
又过了好一会儿,坟头三尺立好了,檀香与烛台又立起来了,一树又一树纸钱青烟直上月空。
没有哭泣,只有两行泪眼;没有哭泣,只有无比心疼;没有哭泣,只有念念不忘;……
四人就这样静静的守着,像自家高堂过世那般静静的守着,直到远方的头遍鸡鸣骤起。
咕咕喔、咕咕喔、咕咕喔,……
一遍又一遍的鸡鸣入耳,四人这才各自缓缓的回过神来。
陈旭嫦率先起身,一边瞅了一眼篱笆墙外的柳树,还有几骑高头大白马,心中骤起一阵撕裂之痛。
如今,又折了葛洪,要大破五斗米道、力诛孙秀,更需小心。
陶渊明此刻缓缓牵过来了一骑高头大白马,指着插在马鞍上的三把越女剑道:“谷主,这三把越女剑,该当物归原主了。寻着可造之材,也该有人继承他们的遗志!大道非道、天道非道,幽嫣谷墨家‘天志’不能亡,当大兴‘天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