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嫦也策马走远了。
此时此刻,只留下了一脸失落的张寡妇,再一次遥看丧命的无数杜家人与五斗米道道士,骤起一声长叹,好比晴空里的一击闷雷。
咴儿、咴儿、咴儿,……
不远处的黑马撕鸣声惊醒了张寡妇。张寡妇遥想远去的张智、杜雷仕,又见已经远去的陈静与陈旭嫦,耳边再一次响起陈旭嫦方才之言,不由得后背骤起一阵拔凉。
也确实如此,张智这一次是被杜雷仕救下,再用相同的法子救不了第二次。无论如何,别人可以不用去管,但是一定要找到张智,即使是死,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听说孟婆江北之地,常有举家吃土而亡,眼下虽然不用吃土,举家而亡之日已不远矣!生而为人,总是都会死的!一家人同死,那可是寻常人家求之不得的美事!
毕竟,常有誓言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眼下这么上好的一个机会,怎么能错过、怎么能糟蹋了呢?
张寡妇思索已定,极其吃力的起身,之后收拾了一回屋子,理了一理衣裳,遥看杜家与五斗米道道士的尸体,径直小心翼翼的上马,紧随陈静与陈旭嫦远去的方向!
“罪过,罪过,罪过。玉皇大帝保佑、老天爷保佑!都说玉皇大帝姓张、老天爷姓张,都是一家人可不能说两家话、干两家事啊!……”
“张智,你这一个臭道士,可不许死了!你要是死了,老娘我一尸两命,无非就是一尸两命,……”
“……”
张寡妇虽然策马紧追陈静与陈旭嫦,毕竟身怀六甲,又怎么追得上,只得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虽然不知道离张智有多远,但是已经离开茅草屋很远了。不经意扭头之间,入眼的都是九尺驿道,还有九尺驿道两旁的松林与流民。
陈旭嫦策马狂奔之间,在前方终于追上了陈静。只不过,陈静坐下的高头大白马好像受了伤,一瘸一拐的样子,确实已经走不快了!
“静静,静静,静静,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啊?……”
陈静见陈旭嫦策马追了上来,急切道:“方才,与杜雷仕隔空大战了一场!这一个结巴只伤坐骑,大概是伤了坐骑,就以为咱们追不上了吧!幸好我机灵,不然,坐骑早就化为天地之间的一粒尘沙!”
陈旭嫦旋即并驱道:“静静,咱们还得想一条万全之策来破杜雷仕的风雷掌。不然,千难万难!”
陈静缓缓透过面纱斗笠,极其镇定又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一直以来都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比棘手的问题要多得多!”
陈旭嫦只是点头不语。
没过多久的功夫之后,陈静与陈旭嫦已经策马立身于孟婆郡郡城外的那一片空地里。
在那一片空地前、在那一索吊桥上,前番就丧命了多少人。
此时此刻,在空地前方左边立满了无数张弓搭箭的明光铠军士,右边是斜持长剑的五斗米道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