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蔡义和,宁向东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立了一会儿,然后打开房门,向城隍庙走去。
既然要走了,还是去告个别。虽然他今后,肯定还会为采石场的事再回来,但是生活,不就是因为充满了各种仪式感,才显得丰富多彩,让人依依不舍吗?
不用担心蔡义和不在。
类似今晚这种场合,他注定不会在其中,一定是选择超然圈外,用观察者的视角分享这份喜悦。
自己跟蔡义和,还真是一路人啊,宁向东一边走,一边快乐的笑着。
走进东廊坊,老蔡看到他来,起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很大的报纸包放到桌上:“三年的老茶头,都给你包好了。”
“都给了我,您喝什么?”宁向东用力撑着眼皮,生怕一用力,里面的泪滴就跑出来。
蔡义和呵呵笑着,道:“老了,茶也喝不动了,你走后,我打算戒了。”
“酒喝不动我信,茶哪有喝不动的。”宁向东笑着摇摇头,借机让泪水撒出去。
“都一样,老了喝茶会引起钙质流失,所以到什么岁数干什么事,年轻时就要喝最烈的酒,追最的人,老了,一杯清水慰平生足矣。”
“可我回去了还会再来的,又不是像别人那样,去了可能再也不见。”
“归去来兮,自又一番意境,回来再说回来的事儿。”蔡义和微笑着。
怎么感觉不像是告别,却像是送别?宁向东心里忽然升起这个念头,慌慌的问道:“您是不是要走?”
“聪明,”蔡义和赞赏的望着宁向东:“此间事已了,不如早还乡。”
自从龙山大佛现世后,蔡义和就萌发了离去的想法,他是历史学家,毕一生寻找史上未解的迷题才是自己的宿命。
宁向东的眼泪终于淌下来,止也止不住。
一天之后,道桥公司冒着山区最冷的腊月天,把靠近鹅关村的道路两边的路牙石和排水渠全部整修出来。单从村子这边看过去,一条崭新的双向两车道柏油路直接从村口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