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聪缓缓的问道:“萧哥,若是当年的额行知军,都有他们的而战斗力,我父王可还会忌惮三大藩王,忌惮萧家军?”
萧桓被周聪的弄得更加的诧异,周聪的话,永远都是这么直白,不加丝毫的掩饰,这一点萧桓既喜欢又让他疑惑,他看不透周聪,但是萧桓性格如此,人对我好一分,便要十倍报答。
轻叹一声道:“若是当年的行知军有如今他们的战斗力,这天下正面相对的战争岂有输掉之理?”
萧桓没有说行知军要比萧家军厉害,因为自古大战,从来比斗的都不仅仅是大军的正面对抗,正面的对抗不过是最后定音之锤,事实上,大部分的战争在没有开动前就已经胜负已定了。
周聪也是轻叹一声喃喃自语:“是我王室负这些忠良太多了,爷爷那人好大喜功,如何能让自己背负城下之盟的骂名,这行知军是在替他掩盖耻辱啊!”
萧桓对于周聪的耿直已经算是习惯了,如今见他又一次语出惊人,公然“诋毁”自家祖宗,心中对八王子又多了几分好感。
等潘广操练完毕,众人的目光都灼灼的看向周聪,他们期待着什么,盼望这什么,周聪扫过他们渴望的眼神,这一次他不需要知道,阅军之后应该做什么了。
他迈出一步,顿时身上的气质大变,不再是一个出言耿直,口无遮拦的王子,这一瞬间,萧桓甚至有了一种面对一代君王,一方雄主的感觉。
周聪目中含泪,声音中带着极力压抑的哽咽:“将士们,是朝廷负尔等太多了,当年的种种,不应该让你们来背负,你们是我大周真正的精锐!国之重器啊!”
安静,满场的安静,行知城中无论老幼妇孺这一刻,都安静下来,他们从出生那一天开始,就被长辈讲述祖辈的荣耀,讲述当年那一场耻辱的战斗,给告诫要将来要在战场上,洗刷行知军的耻辱,被告诫要忠君报国。
一代一代的人啊,被这份沉重的负罪感,压迫的喘不上气来,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守护这行知城一生,所盼望的,不过是来自朝廷的认可,所期待的就是洗刷祖上的耻辱,他们渴望这终有一日,用自己的鲜血去洗刷行知军的过去,去重现行知军的尊严。
这份始终如一的信念,还有尊严感,萧桓在西蜀应天军身上看见过,他知道,这是一种军队的灵魂,萧家军的灵魂是萧辰,若是日后萧辰不再了,谁也不知道萧家军还是否能有今日的战斗力,今日的一往无前,恐怕很难
…
下一刻,整个行知城的军民们嚎啕大哭起来,声嘶力竭,许多年岁太大的老人甚至哭昏了过去。
随着周聪的话音落下,这竟千人的军民们,再也抑制不住压抑在心中百年的抑郁之气,再也无法控制那百年的委屈,如同找到了一个情感的宣泄口子,一下了决堤而出,汹涌波澜。
周聪双眼通红,心中的感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这是一群怎样的人儿,百年的屈辱和委屈,让他们已经高昂着斗志和头颅,若是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他们很快就会消失在这历史无情的车轮之下了吧!
潘广老者和他身后的三百军士没有出声,他们秉持了一个军人应有的尊严和纪律,但是这三百将士的脸上个个挂着两行清泪,无声的哭泣着。
潘广老者更是浑身颤颤巍巍,一双明亮的老眼中瞬间浑浊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