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喊,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猛地一回头,就感觉一道凉飕飕的风从自己脸颊边划过。
而刚刚还站在进门不远处的七八个小喽,这时候都已经躺在了地上。
他们这些常干杀人越货勾当的人,对血腥味儿是再熟悉不过的,鼻尖一点腥味儿飘过来,身体就先比脑子做出了反应。
刀疤男喊了一声“影姑娘小心!”就挡在了夜影的身前,手上已经放下了那一包银子,刷地一下抽出了腰间佩刀,警惕地看着周围。
“你在找我?”
一股凉凉的声音从刀疤男的背后传来。
这不是夜影,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声音之一。
刀疤男猛地一下转过了身,就看到夜影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一身道袍,脸上的神情比塑像还要冰凉。
她的右手还拿着剑,左手颇为闲适地擦着剑身,没擦干净的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着。
滴答,滴答。
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之中清晰可闻。
刀疤男不同于夜影,武者对于危险和强大的感知往往要更加敏锐。
几乎是瞬间,刀疤男就已经衡量出了自己与时映雪的强弱,知道这一趟点子扎手,要翻车了。
再仔细打量那地上躺着,刚刚以为死了的小道士,才猛然惊觉那根本就是个用衣服扎起来的假人,也不知道刚刚为何看上去就是个真人。
看来是遇到行家了。
但是还有个问题,假如这一切都是假象,那叫他进来的夜影在其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刀疤男看夜影,夜影看别处,并不说话。
影姑娘叛变了。
刀疤男的脸上慢慢地浮起愤怒,一声不吭地紧紧盯着时映雪,手上握着自己的刀不肯松开。
时映雪并不理会他,继续慢条斯理地擦着意如霜。
意如霜实在是一柄好剑,之前大半年它一直在时映雪的丹田之中温养从未出鞘,如今见血,更加锋利。
刀疤男不动,时映雪仍在擦剑。
意如霜的剑身上还有血,而时映雪却发觉有些血已经沁入了剑身之中,一丝一丝的红色蔓延在淡蓝之中,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