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刘哥。”
本老老实实窝在烧烤摊的老板,咽了咽口水,在众目睽睽下硬着头皮往上凑,强颜欢笑地递上烟,打招呼道:“这摊子是我的,我这个月交了十足的保护费,你看这事能不能不要在这儿,换个地方,不然生意没法……”
刘哥微笑道:“呦,老秦,能耐了,有胆出来说话啦。”
“不,不,刘哥,您没误会,这不是今天生意不差嘛,念着多赚点钱,所以请您一定得帮这个忙。”
老秦缩了缩脖子,畏畏缩缩地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毕恭毕敬地为刘哥点上火。
深吸了一口烟,刘哥瞅了眼手里捏的利群,嬉笑着扔到了自个的狼群堆里,犹如丢了块肉般引起狼群的分食。
“老秦啊,这事,行,看在你的面子上,咱就不打搅你开生意门,不过呢”
刘哥鼻子一动,贪婪地嗅了口飘逸在空中的烧烤香味,嘿然道:“这趟可不能空手而归吧,毕竟让这俩小子交代可费点力气,怎么着咱跟弟兄们得填填肚子。”
老秦登时一脸苦笑,心疼得直哆嗦,却不敢不应,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说,这顿您敞开吃。”
“李……李三,之前我还给你们的钱,能不能再给我们,下……下次,下次我一定连本带利给你还上!”
林灿预感到被带回去的可怕下场,又惧又慌地朝离三求救,语气里透着无比的悲哀与恳求。
“他们没钱还你,你再怎么又榨不出钱。”离三叹了口气,仗义执言道。
“血汗钱,血汗钱,没钱,就拿血换嘛!”刘哥阴笑着,他若有若无间透露出一个重要而耐人寻味的讯息。
拿血换,离三陡然睁大眼,回忆起当年李婶不顾安危,冒然卖血。
“兄弟,怎么,刚刚还非亲非故的,现在变主意,想救救他们?”刘哥得意地呼出烟。
离三装憨道:“真会开玩笑,我一个农民工,上哪里能弄出三千多,三百我倒有。”
“咳咳,农民工?!”
刘哥一改脸色,铁青着面,骂咧道:“他娘的,早说啊,农民工装什么大爷,滚滚,闪一边去!”
农民工?
在一旁的杨晴闻言,蓦然抬头,迷茫又疑惑地看向面含笑意的离三,目不转睛中,学生,幽灵,农民工,神秘官二代种种的身份交织汇集,思绪变得越发地混沌。
转瞬间,轰地一声,一个在沸腾的思想之海中冒出的气泡爆开,她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是体验人间疾苦的少爷,也不是勤俭节工的学生,而是更难以想象,更难以置信的一种卑微,卑微到难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