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诺兰就把解放龙族的计划，以及后续会造成的影响，一一分析告诉了暗金。

暗金心里其实十分佩服诺兰的对策，即能将对手的针对化解于无形，又能加快自身布置的进程，至于黑暗祖龙……自己这不也是出于种种理由而不得不帮他吗？

但暗金见诺兰谈笑间又做出了一个漠视世俗生灵的决定，嘴上还是忍不住说了一下：

“这就没想过，你的这个决定，会对世俗生灵造成多大的影响吗？龙族可是太古种族中最强大、破坏性最高的种族之一，凭物质世界现在的文明秩序，在普及超凡力量之前，必然会出现大量的生灵伤亡，甚至即使是在超凡力量普及之后，伤亡也会持续下去……你的这些做法，和那些漠视生命的太古真灵又有什么区别！”

“嘿，想不到我竟然被坐视蓝山精灵贵族死伤惨重的你教训“漠视生命”？从冷漠这一点上讲，我们的差别并不大嘛。”

暗金被诺兰噎得说不出话来。

诺兰也不是想和暗金吵起来，他只是想要让转换一下思考角度。

“我承认我的大部分布局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这些影响甚至会造成很多人的死亡……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没有我的影响，这些人在未来也只会成为所谓神灵的仆人和工具，阿特尤斯治下的东部联合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些人无法反抗，为神灵而生、也为神灵而死，甚至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反抗的念头，疯狂而又虔诚地崇拜着压迫他们的神灵……

我想你也听说过东部联合首席执政官、曾经东部人类联合战线总指挥官菲利普的故事，我想那个男人大概是真的心向自由的，但是他很清楚凭借人类是没办法击败统治东部数千年的蓝山王国的，于是他向某位“伟大存在”祈求了帮助，他献上了自己的虔诚、献上了东部人类的信仰，他因此获得了助力、战胜了蓝山精灵、建立了人类的强大国度，但他也因此成为了东部人类的最大罪人，因为他在代表东部人类献上虔诚和信仰的同时，把他们的未来也献给了阿特尤斯……

我不知道菲利普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是否在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后悔，但你亲眼目睹过东部联合的现状，我想你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我散播了超凡的种子、我让普通生灵都能够获得掌握力量的方法、我让他们的未来不再被少数强者所把握，这一切虽然是出于我的私心、虽然会造成短暂的剧痛、虽然会对未来留下持续纷争的根源，但起码我让他们获得了变强的权利、我把选择的权利交到了他们自己的手上！”

诺兰的一顿长篇大论说的暗金哑口无言，从感性上很想反驳诺兰，想说他这些不过是理想化的说法、实际上还是有很多无辜的人会被波及，但在理性上，暗金知道诺兰说的都是切切实实的道理……

见暗金沉默不语，诺兰心里松了一口气。

诺兰很清楚自己的说法是有漏洞的，人们确实应该获得选择的权利，但给予他们这种权利的人，应该先确保他们会做出正确选择，否则这只会成为混乱的根源。

但诺兰终究不是一个完美的圣人，他更多的是想要追求一切的真理、探求世界的真实、渴望着向前更进一步，他虽然会很乐于帮助在命运中挣扎的的弱小者，但却不会因他们而太过动摇自己的信念。

更何况，这个世界是超凡力量归于个人的世界，任何人都有些变强的可能，社会的阶级不会像诺兰前世的世界那样、在稳定中逐渐固化。

诺兰前世所熟知的那些大道理，在这边根本就不适合！

与其强行生搬硬套，倒不如把选择的权利交还给这片天地以及它所孕育的生灵。

……

暗金最终被诺兰说服了，认同了了诺兰的观点、认同需要把选择的权利交还给这个世界。

在最后，暗金向诺兰询问了关于世界之树的问题，诺兰回答道：

“我不想替世界之树辩解什么，但我想现在的“她”，一定会让你十分惊讶的，我很想建议你现在就回精灵之森、去“起源之所”和她面对面谈一谈，但我知道你并不放心世界之树，所以我也不强求……也许再过一些年，“她”就能够从起源之所中走出来，到时候你不去找“她”、我想“她”也会去找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决定和世界之树达成盟约了。”

“……她？”

暗金捕捉到诺兰话里的意思，但诺兰无意解释，毕竟现在的“世界树”是曾经那个冷漠、孤独的最初生命，和诺兰母亲多洛莉丝的融合，有些事情由诺兰自己说出来的话，会造成暗金的误解、认为诺兰是由于多洛莉丝才信任世界之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