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雪花飘了一夜,将大地染上一层素白,花飞雨和黎雁雪都披着白色的狐皮毡子,倒是让这片雪地撑了她们身边最好的掩护。
“看来虍虏真的改变了之前的策略,用重兵驻守在此隔断奉新与琅孚之间的粮道,将琅孚困为孤城,用水磨工夫消磨琅孚的士气。”花飞雨轻抚这耳鬓间拂乱的秀发,心中已有定计。
当二人缓缓退下山坡,走近藏着马车的那片树林时,突然看见马车旁竟多了一人。
这人蓬头垢面,看身形像是个少年。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甚至好些磨破的地方都没能补上。脚上都穿着编制的草鞋,在雪地里被冻得通红。他蹲伏在马车的一侧,双手抱头。夜歌就站在他们身前,正一脸审视的盯着他。
看起来是个碰巧撞见马车的难民,被夜歌擒下了。
花飞雨对夜歌略略点头,随即以不冷不热的语调对他喝问道:“你从哪里来,要去何处?”
见着突然出现的二女,又见这刚刚抬手就将他收拾的男子此刻恭恭敬敬的在二女身后站着,还是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这少年哪还不知道为首的花飞雨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事人。
虽然花飞雨被帷帽遮蔽了容貌,但那姿容和气质却隐隐有着大家风范。这少年似乎有些羞涩,又或者有些自惭形秽,顿时不敢再抬头打量,低头盯着花飞雨落在雪地上的纯白裙角,唯唯诺诺的说道:“小的是从北面逃过来的难民,原本我们有一大群人,但是后来都在虍虏的追击中走散了。小的此刻正打算去益阳,希望能碰见同行的那些人。”
“北面?你们从何处而来,说清楚!”花飞雨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之急切将那难民吓了一跳,就连黎雁雪和夜歌都有点侧目。
这少年似乎也有些被吓到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个明白。
“呼是我太过急切下着你了。”花飞雨这时才有些醒悟,转而露出一丝笑意,语调婉转如娇莺轻吟:“这样吧,我们也准备回益阳,如果愿意,我们可以载你一程,放心,我们都是大魏人。”
说完,花飞雨甚至直接摘下了头上的帷帽,一双灵动的眼眸闪烁,仿佛内里有着流转的光华,在轻纱后若隐若现的绝世娇颜美得惊心动魄,顿时让这少年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