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吗？”

“……怕……但是我更怕没有饭吃……”

红袖略略抬头瞥了瞥少年，少年脸上依旧还是那副倔强的表情，虽然满脸通红，甚至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但整个人就是没有软下来。

黎雁雪出手了！

一阵腥风扑面而来，红色的匹练瞬间从红袖的广袖中飞出，被磅礴的罡风裹挟着落入黎雁雪手中！一片刀光闪耀，赤红如雪，朝着少年当头劈来！森寒的刀锋瞬间斩向少年的额头，甚至少年都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一刀劈成两半！

身法太快，甚至黎雁雪还有一道幻影正端坐于原位，真身就已经杀到！

少年苍白无血的面孔有些扭曲，单薄的身体在刀光匹练中摇摇欲坠，但脚下就是如同生根一般没有挪动半步！

刀光骤然而至，少年在最后一刻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因为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刀光在最后一刻停在了少年的额头上方，其上吞吐的红色刀芒在少年的额头的皮肤上切出了一寸长的口子，却没有伤到内里的经脉和骨骼。一滴滴略带着温热的血滴顺着少年的两颊流下，但少年还是没有动弹。

也就在这时，原本端坐着的黎雁雪才缓缓消失

“不怕死，那你怕杀人吗？”

黎雁雪的声音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少年的胸口上，让他想要大口喘息却无能为力，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头顶的红尘分袖刀就是索命的阎罗。

这种对于生命的漠视，让少年丝毫不怀疑黎雁雪对自己杀心的真实与否。再说了，对于他这样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能救，自然也能随意杀之。

不知为何，少年在红尘分袖刀的刀刃之下突然灵光乍现，竟说出一句他自己觉得最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回答：“怕……也不怕……”

怕，是因为自己从未杀过人，那是对于生命的敬畏。但若是自己不杀人就会死，那杀人或许就成了自己的唯一选择。

花飞雨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随着清亮的刀鸣，红尘分袖刀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少年的头顶，一道红色匹练在从黎雁雪手中飞回，被红袖纳入袖中。广袖如同被清风拂起，只是微微荡漾了一番百年重新归于沉寂。

黎雁雪的身影也从少年眼前猝然消失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动作之快少年根本连幻影都没能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