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流堇最后望了“黄子贤”一眼,眉宇中都是笑意,因为她跟了师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师父出现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商徵羽愁眉苦脸的被换进车内,他靠着车壁右侧坐下,本想静静的待着,没想道虹莺却突然挪了挪身子,直接与商徵羽并肩坐下。
就在商徵羽目瞪口呆之下,虹莺就这么缓缓将自己的素手放到了商徵羽膝上。
“那个……前辈……”
“闭嘴!”
一股寒意瞬间浸染商徵羽全身,让他仿若冻结一般,但虹莺脸上却始终带了那难能可贵的半分笑意。
她悄然与商徵羽十指相扣,随后在商徵羽欲-仙-欲-死的眼神之下将侧脸靠枕上了商徵羽的肩头。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一声厉喝顿时逼得商徵羽把已经吐到嘴边的话给重新强咽了下去。商徵羽就这么直挺挺的坐着,一动不敢动,而虹莺却心满意足的靠在商徵羽怀里,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最后更是悄然阖上那双动人心魄的美眸。
舒长而又悠远的呼吸深在商徵羽下颌出起起伏伏,商徵羽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杀伐果断的虹莺居然会真的枕在自己肩上睡着了。他略一低头,正看见虹莺关阖的美眸上那纤长的睫毛,静谧且安然,虽然因为马车的颠簸时不时还会抖动两下,却如蜻蜓点水般隐隐透出一股俏皮。
如果说过去的虹莺是以毒辣做面具凶狠当伪装,那此刻的她就是彻底把这些都全部剥落,将那个毫无防备的自己彻底展现在商徵羽的面前。
“商大哥,谢谢。”车帘被流堇从前方掀开一角,看着这样的师父,流堇脸上竟一时忍不住露出了感动:“师父其实是个苦命人,她为了追逐那个心中的执念,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十年。今番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师父露出如此模样。”
流堇望着商徵羽,眼神中带着渴求:“就让师父在你肩上睡会吧,这么多年,她还从未如此休息过。算流堇求你了。”
“若是这样能让虹莺前辈好过些,我自然也愿意。”商徵羽淡淡一笑,他突然想起了过去,想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在燕京见到白苍天就发狂的歇斯底里的自己。
商徵羽也突然想起师兄岳南天当初在渝州城墙上与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世人皆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却忘了可恨之人又何尝不是可怜人。”
自己最起码还有同伴,有兄弟,虹莺前辈有什么呢?
除了孤独,还是孤独。
也不怪她这些年走错了路,因为那时候的她只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