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闭上了眼睛。
秋天,窗台,微风。
树叶的沙沙声响在耳旁,微风卷着二楼的一片落叶到了容九的身边,落在了她的脚上。
容九安安静静地看着它。
值班的护士又来了,日常询问她今天的情况,得到的依旧是一片沉默,护士叹了声气,摇了摇头,不过见容九一直盯着叶子看,还是贴心地把这片叶子放在了她的手里。
“我看你一直盯着院子里的这一棵老树,是不是很喜欢它,那送给你好不好。”
容九沉默。
护士离开,门被关上。
容九禁不住就闭上眼睛,喜欢吗?她只是害怕看到这一切,害怕看到能让她联想到敖龙大陆一切的事跟物。
可除了盯着这一棵树,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连看着每日升起的太阳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恨意。
恨这一切干脆消失算了。
这个世界的存在让她太痛苦了。
可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她不能这样。
不能沦落得跟燕归一样。
她要起来。
要站起来。
容九眼眶酸热,她握着手里的落叶,第一次离开了轮椅,走向了外间,艰难地开口:“我要出去。”
出去精神病院的方法是要她恢复正常,而恢复正常的方法是承认她做的一切都是梦。
两个月的表现让容九顺利地出了这个地方,即便在面对主治医师的询问时,她也很平静地说,“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但她心底知道,不是的。
那都是真的。
容九恢复了正常生活,只是她没有再躲在自己的实验室,而且开始埋头在了大学图书馆里。
试图在历史里寻找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可什么都没有。
历史上根本没有敖龙大陆这个地方,又怎么会有它的记载。“打了这么多天的化学毒素,这女人还没死,命可真大。”
“听说是天生的毒体,百毒不侵。”
“难怪各位老大那么重视,为了抓她还死了不少人手,这血要能研究出来,新型的解药可就有了,这可是一笔大财啊。”
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让容九浑身血液都宛若浸在了冷水里,冷得发抖。
她想过很多种燕归惩罚她的方式,可她从没有想过,会回来。回到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回到她穿越到敖龙大陆的前一刻。
一切的感受都是那般真实,就是手脚上的疼痛也是那般真切,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心间漫上来的恐慌。
一种害怕。
害怕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容九知道不是,是燕归,燕归把她送回了这个时空的噩梦里,她想回去,想回去。
容九看向了手里的遥控器,一点都没有迟疑地按下了。
嘭!
爆炸声淹没了她的听觉跟视觉,她感觉自己视野里被一片白光充斥,而她像个破布袋一样重重地掉落了深海。
海水淹没了她。
容九闭上眼,任由死亡侵袭。对于死,她并没有一点畏惧,她害怕的是另一个可能。
另一个无法接受的可能。
唰。
容九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鼻间充斥的是消毒药水的味道,以及门外放轻的声音。
“真神奇,伤得这么重,连血都快被抽干了,居然还能活着,这要是能醒过来都是医学奇迹了。”
“唉,这伤势,就算活下来以后也很难说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吧。”
走廊里是护士们的叹息声。
容九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想,她一定是在做梦,她努力闭上眼睛,可再睁眼,依旧是医院里的天花板,边上是仪器跳动的声音。
她想起身坐起来,可不知道触动了哪个警报线,报警声叫了起来,随后一群人冲了进来,围绕着她到处走动。
“醒了,居然醒了,真是奇迹啊!”
“本来还以为要几个月呢。”
容九看着身边的人走动,又听着一声声惊叹声,容九眼眶不仅漫起艰涩,“燕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