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梅没想到这些太医如此勇气可嘉,不由惊愕,唐宗潮看到徐太医、甘太医自跪下后,目光却直直盯着他的女儿,仿佛就算被立马砍头,也要先知晓治疟的秘诀。
这样固执,这样飞蛾扑火。
他的女儿什么时候成了别人追逐的对象,就好像黑暗中的人突然见到了亮光。
唐宗潮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内心油然而生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
纪斯胤一脸深沉,却迟迟不表态,徐太医见状咬了咬牙,殷切的望着柳宁:“唐大小姐,希望你成全一个即将要死的人。”
旁边的甘太医等人既无奈又惊恐,徐太医这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不过是失职,至于砍头这么严重吗?他们有些不解徐太医的破釜沉舟,只有徐太医自己明白,攻克一种无人能治的绝症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以后永远不再有人因为疟疾而丧命,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身边的至亲一生安康。
徐太医的坚决或多或少的震撼着同僚,大家安安静静的,不说一句话,不出一点声儿,整个院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虫鸣和鸟叫,再就是大家心底对突破、改
变的强烈欲望。
热切而浓厚的写在脸上。
这瞬间,四十四号院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只是对医学的赤诚。
“唐大小姐,你就说说罢。”傅梅劝道。
在众人的殷殷盼望下,柳宁只好将询问的目光落到纪斯胤脸上,虽然透露不透露医术只是她自己的事儿,可纪斯胤才帮了她的忙,她不能过河拆桥。
纪斯胤锋冷的目光到了柳宁这儿,就变得无比的柔和,甚至还有几分戏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柳宁自己看着办。
也就是说,他站在这里,做的事说的话,不过都是给柳宁铺路罢了。
柳宁眼角发烫,酸涩的感觉在眸中扩散,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她赶忙移开目光,狠狠的眨了几下眼才道:“徐太医不必如此,”她把徐太医扶起来,徐太医忐忑的看了纪斯胤一眼,见后者并无不高兴,就知道这是琼王爷的意思,顺从的起身,听柳宁继续说:“论经验和脉案,我是如何也比不过诸位的,诸位就不要折煞我了。疟疾之所以不难治,也只是因为我手上有大家没有的特效药而已,如果诸位有,一定比我考虑更周到。”
傅梅知道,柳宁说的是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