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发丝结成一股一股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柳宁还没什么反应,秋蝉已经拉着她后退一步。
王瘸子不怎么礼貌的目光往柳宁身上轻扫了一下,讥笑道:“栓子,终于动手了?可惜可惜啊,瘸爷还想分一杯羹呢,看来是不成了。”
这个自称瘸爷的人,就是教栓子偷盗的乞丐,和栓子以及他爹一样孤寡无依,腿还是瘸的,只能乞讨度日。
当然,王瘸子的品行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教孩子偷东西,还妄图分一杯羹了!
闻言,栓子和栓子爹脸色大变,罗槐虽然成天病着,却也知道王瘸子的秉性,轻易不让栓子和他打交道的,然而大家在一个屋檐下借宿,王瘸子还比他们更早入住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时候他病晕乎了,哪知道王瘸子和栓子胡说了些什么!
“栓子!怎么回事?!”王瘸子话中的弦外之音那么明显,罗槐听了心里忍不住发跳。
罗槐的声音不大,甚至虚弱得比不上猫叫,可栓子却哆嗦了一下,胆怯而支吾的喊:“爹…”跟着就颤颤的望向柳宁主仆。
柳宁被秋蝉拉着,没有说话。她定定的看着王瘸子,王瘸子也不怵,在她的打量下悠哉悠哉的走回自己的草席上坐下。
拐杖一甩,笑道:“怎么回事?老兄,你的眼色也太差了!这屋里一股子中药味儿,喝药了吧?你也不问问你儿子哪来的钱买药,依我看,这位贵夫人和她的丫鬟可不像有那种闲情逸致的,施舍了银钱还不放心跟来看看。瘸爷我八百年前就和栓子说过,你的病要很多很多钱,如果不想卖身葬父,又挣不来大量银子,那就只能…偷了!”
王瘸子说着,一副轻飘飘理所当然的神情,全然不顾这话在罗槐身上将掀起什么风浪。
罗槐气得直指栓子:“你…你…”才喊了一个音,
铺天盖地的咳嗽声便接踵而至,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栓子强憋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大滴大滴的滑落,一边跑上前给罗槐顺背,一边恳求对面半躺的王瘸子:“瘸大叔,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