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老的新方吗?”
“琼王妃这次没有新药可以治肺痨了吗?”
问题接二连三,柳宁连回答都来不及。
这个时候,不只会诊的大夫、旁听的大夫,就是隔壁书房里的诸位大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家没有个病人,生老病死,说着容易,实际上却是大自然最无情的法则,佛家鼓励“看开”,可谁又能真正看得开呢?
昨日还好好的亲人,转眼要离我们而去,血肉销毁,音讯全无,多么可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多么可怕?疾病带来的痛苦,多么可怕?
能活着,谁也不愿意去死。
柳宁看着大家,看着他们眼底燃烧着对生的渴望,缓缓开口:“秦艽鳖甲散。”
这个药方一出,厅里出现了短暂的静默。不一会儿,喧闹重起:“秦艽?鳖甲?这两味药有什么特别?怎就能治肺痨?”
“这个问题得由傅老来解答。”
柳宁在中医领域属于半吊子,为了不露短,只好让傅梅自个儿费口水了。
傅梅倒是不慌不忙的,医界泰斗,气场还是有的:“秦艽、鳖甲,这两味药大家都熟悉,秦艽祛风湿、清湿热、止痹痛,鳖甲滋阴潜阳、退热除蒸、软坚散结,同用效果更佳。肺痨者火旺而气虚,秦艽鳖甲散润而不燥,恰能达到补气而不辛燥的效果。”
这番解释详尽是详尽了,可还是有人感到疑惑,就算这秦艽鳖甲是好东西,往常也并非没大夫尝试过,怎么效果并不大呢?
一个旁听的大夫问出心中疑惑。
傅梅习惯性的捋捋胡须,思索片刻,答道:“肺痨这般凶病,光这两味草药远远不够,需此方并百合固金汤为主方,再以清离滋坎汤辅之,方能起效。”
“噢…原来是这样啊!”
“妙啊!傅老不愧为一代名医,所思所想我等鞭长莫及!”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称赞。
傅梅老脸微红,摆摆手:“大家别忙着恭维老夫,老夫心中有数,这药虽对肺痨有用,却难药到病除,尤其是拖延了如此之久。”
这话无疑是说,有方也难根治肺痨。
听闻这话,罗槐整个人重重往椅背上一靠,果然啊。几天前听说病能治的时候他就不怎么相信,保定府那么多大夫都看过了,能治早就治了。对罗槐来说,失望是必然的,可更让他锥心的是,栓子竟也被他传染了!病了数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病的恐怖。
罗槐忽的滑下椅子抱住了傅梅的大腿:“傅老,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当年多亏您,栓子他才能大难不死,现在也一样!至于我…”他神色无比的落寞:“苟活残喘罢了,治不治得好,已不要紧。”
“爹!”栓子听懂了父亲的话,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声刺痛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隔壁,邰臧和一拳打在书案上:“这傅老大夫搞什么鬼,说了半天,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