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谁教的?我没当它面喊过南瓜吧。
正疑惑着,桌上多了份卷宗。侧头对上林冬微弯的眉眼,祈铭问:“什么案子?”
“入室抢劫强/奸杀人案,你帮我看下尸检报告的部分。”林冬说着,弓身用手肘撑住桌面,镜片后的双眼盈满笑意:“我刚听祈美丽喊‘南瓜’,真聪明,这么小就会说话了。”
听别人夸自己,祈铭毫无波澜,夸自家孩子,他嘴角微弯:“嗯,不知道谁教的。”
——我教的。
林冬默念。前两天下来拿资料的时候只有周禾和祈美丽在,然后周禾有事要出去,让他自己等打印完拿走就行。闲的无聊,他跟祈美丽玩了一会,一边喂夏威夷果一边逗它喊“南瓜”。当时祈美丽没给任何反馈,他还觉着这孩子怕不是有点傻,今天被惊艳到了,小嘴儿叭叭的,喊“南瓜”喊得还挺清楚。
看着看着尸检报告,祈铭微弯的嘴角渐渐拉平,眉心也拧起了皱痕。凶手的手段过于残忍,死者的双手、、头均被割下,躯干与四肢遍布割伤。从现场凌乱的照片可以看出,凶手满腔愤怒,却不是毫无条理,甚至可以说非常谨慎,因为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dna。凶手使用了保险套,并在行凶过后带走了证据。案发至今已有十八年之久,始终悬而未破。
看完尸检报告,祈铭问:“你有什么疑问?”
“你先说。”林冬喜欢听祈铭进行专业输出,尤其是尸检报告上的问题,对方一眼就能看出来。
往前翻了几页,祈铭用食指和中指分别点中两张割伤照片:“这两处不是死后伤而是死前伤,看,这两张照片上的伤口哆开程度比其他要大,创缘收缩显示生活反应,说明凶手割这两处时死者还活着,尸检法医有点糊弄事。”
“嗯,伤口那么多,法医有疏忽也难免。”
“糊弄事”是客气的说法,林冬知道,祈铭已经在心里把人家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了。有一个观点他和祈铭保持绝对的一致,那就是细微之处见真章:这两处死前伤,说明凶手一开始想让死者活着感受痛苦,但割了两处之后又因为什么原因而放弃了,和之前全部都是死后伤的判断有着些微的心理区别。
犯罪心理学向来不是纸上谈兵,更非刻板归类分析犯罪嫌疑人是否有什么心理疾病或者性格缺陷,而是从其犯案过程中的某些行为模式来分析判断其内心的想法,依此推断其行为的原因及目的。放到这个案子上来说,虽然凶手愤怒到要把尸体千刀万剐,却不忍看对方活着受苦。那么之前作出的入室强/奸抢劫杀人的判断就有偏差了,他觉着死者一定和凶手认识,并且有一定的感情基础,至少对于凶手来说是有的。
看林冬目光微凝,祈铭问:“有什么想法?”
林冬说:“我觉得这案子是她男友犯的。”
“不是已经排除嫌疑了?”祈铭稍感疑惑。按照卷宗上的记录,案发时死者的男友正在外地出差,火车票住宿登记证明齐全,第一个被排除嫌疑的就是男友。
林冬点头确认:“是排除嫌疑了,但那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在案发现场,虽然当时负责该案的侦查员也怀疑过他有可能偷偷溜回来犯案,毕竟屋里除了死者的dna也就剩男友的了,可死者身上没有属于男友的dna,总不能屈打成招。”
稍作思考,祈铭自言自语道:“所以门锁被破坏,屋内被翻乱,财物丢失,都是凶手为了干扰警方的判断所为。”
“所有报失的财物都是男友向警方提出的,到底丢没丢东西,全凭他一张嘴。”林冬说着抬腕看了眼表,“十二点了,走,先吃饭去。”
“你不和二吉一起?”
“他出去办事了,我今天可以自由选择午餐的约会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