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霖坐上出租车只嘱咐到最近的邮局后便再不言语。
他的怀里只抱着那只撑得鼓鼓囊囊的黑色旅行袋。
当年执行卧底任务时,还有一笔钱没来得及上缴,
用道上行话叫“储头子”,官方的称呼是“非法收入”。
卓霖辞职后再没人追究,也就留了下来。
因为老船家只会用现金,所以一半放在凤凰广场的车上,当做“小蛇”邮回来的生活费交给老船家。
昨天车子留在星翰学院门口被那群小痞子砸掉,车上的钱肯定找不回来。
而另一半就在旅行袋里,大概还有三十万左右。
卓霖每个月的开销很少,打进卡里的特种退伍津贴已经足够,所以一直没有动过这个袋子。
这次正好全部邮给老齐,也算了去一桩心愿。
“老板这么早,是去银行存钱吧?”
出租司机耐不住寂寞跟卓霖搭起了话。
“去邮局说不定是寄东西,你怎么就觉得我是去
存钱?”
这个司机让卓霖想起了郭怀勇。
昨晚郭怀勇实实在在冒着生命危险时救了自己的命,
不知郭怀勇本就那么碎嘴,还是假装出租司机太入戏,坐他的车嘴巴就没有休息过。
早知道是现在的情况应该多聊几句的,卓霖心理倒有些惋惜。
“邮局跟邮政储蓄不都是一家的,干我们这行每天打眼那么多人事,梢一眼就瞅出来您那包里肯定装的现金,这么早过去存钱又说去邮局不说去邮政储蓄,肯定是银行的老客户,您这是做大生意的吧!”
出租司机正得意的跟卓霖炫耀起自己识人辨物的本事,突然车子猛然向路边冲了过去。
卓霖第一时间抓住车窗上的扶手稳住身形。
“窝艹,哪冒出的狗东西!”
出租司机骂着推开车门跳出去查看,引得车头一阵上下起伏。
“老板,刚才遇到条黑狗子,碾死了犯晦气,没想到让过去更他妈晦气,我这一时半会儿肯定走不了,
你要是不赶时间就下车等会儿公交!”
出租司机回头扒着窗口冲卓霖解释道。
“我比你更晦气!”
卓霖想到自己从昨天到现在的经历,只觉得完全可以用“犯黄历、忌出门”来形容。
一次被雒天生算计,受牵连挨打;
二次坐上警车,被送去“衙门”;
三次救白子琪,被追杀,为避开方家的人连座驾都被砸掉;
四次被郭怀远救下来,又废了一辆车。
眼前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一辆空荡荡的公交车从旁边直接飞驰而过。
南城区偏僻,只有条108路公交的线路在跑,半个钟头一辆车,没什么人坐,公交司机一向当自己开的是“陆上飞行器”,不到站牌绝不减速。
卓霖也推门下了车,只见整辆出租车窜出了排水沟,右前轮都悬在空中。
“车应该没什么事…”
出租司机满脸愁苦的点了根烟,又给卓霖递了根烟
点上说道:
“这荒郊野外的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帮忙,
老板,您要是赶时间的话到车上帮忙打一把方向,我这儿推着点说不定就能上来,您这趟活儿车费免了,我还得谢谢您,您看行不行?”
上午十点半有一趟能直通雒城的高铁,这些年卓霖很多次想要回雒城却始终下不了决心,但那趟车却一直记着…
眼前再等半个钟头公交车还要去邮局给老船家邮钱,那趟车肯定就赶不上了。
卓霖略一思虑就应了下来。
他的车技是经过专业特种练习过的,可还是跟出租司机折腾了好半天才把车子弄回到路上。
再出发时,满身埋汰的司机千恩万谢一路讲述着自己这行有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