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龙眼看后金白甲兵张弓搭箭对准自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破口大骂:“我操你妈的!”好不容易打到boss了,却有一帮小兵在一边放冷箭,让他极
为不爽。但不爽也没用,别说操他妈,就算把那帮白甲兵全家女性都问候一遍,也没有办法将离弦的箭骂回去,不得已,他在马背上缩成一团,利用铠甲硬扛。只听到噗噗噗三声,战马悲嘶,接着肩甲、头盔像是被人用石头狠狠砸中一样,连中两箭,不过还好,精钢打造的铠甲抵挡住了这一击,射中他的箭被弹飞,没有伤到他,只是战马就惨了,胸部、颈部连中三箭,轰然倒下,将杨梦龙给抛飞出去。他那帮手下帮他讨回了面子,十几具臂张弩同时发射,这么近的距离,精锐如白甲兵也无从躲避,脸部、胸部中箭,惨叫声大作!臂张弩作为骑兵专用弩,没有步兵专用的蹶张弩那么变态,但是射程也有一百二十步,初速很快,再加上钢制三棱箭镞,射谁谁知道疼,射中面部的面甲破裂,箭镞直透后脑,射中胸部的胸甲破开,贯胸而过,那几个白甲兵身体一晃,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岳托对这些白甲兵的死活浑不在意,他眼里只有杨梦龙,就是这个家伙带领枪骑兵一举冲垮了富察尔的甲喇,让镶红旗精锐死伤无数!谢天谢地,现在这个家伙失去了战马,他的机会来了!岳托咬着牙,一矛照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还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杨梦龙胸口猛刺过去!
咻!
就在这时,一声锐响传入耳际,岳托瞥见一点寒芒快如电闪,破空而来,心中大骇,急忙一低头,当!那支铁骨箭挟着猛恶的风声钉在他的头盔上,发出一声大
响,箭镞完全钉进了钢盔,强劲的冲击力撞得岳托眼冒金星,身体一歪,从马背上翻倒,摔了个四仰八叉。还好,总算他反应够快,没有重蹈杜松的复辙————萨尔浒战役中,明军悍将杜松被一支流矢命中,那支流矢射穿了他的头盔,贯穿头颅,当场丧命。岳托比杜松幸运多了,同样是头盔被射穿,他却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只是摔得够呛,眼前金星乱舞,阵阵发黑。昏天黑地中,一只大手探过来将他拖上了马,调头就跑,而钟宁也探手抓住杨梦龙使劲一抡,将他抡上了马背,曹峻、秦迈等十几名骑兵围拢过来,形成一个血肉堡垒。
杨梦龙用力晃晃脑袋,总算将眼前的金星甩开了,第一句话就问:“岳托呢?”随即看到岳托正和一名牛录额真并乘一骑,逃之夭夭,不禁大怒,作狮子吼:“你奶奶的,有种就别逃,给我回来!”想抢过钟宁的战马继续追赶,钟宁他们哪敢再让他上?说什么也不让,急得他哇哇大叫。
不过杨梦龙这一嗓子还是比较管用的,起码将岳托的魂给叫了回来。他恨恨回头,正好望见杨梦龙被保护了起来,几乎咬碎了牙齿,对那名牛录额真吼:“把马给我!我非杀了他不可!”
那名牛录额真吃力的转过身来,岳托这才发现,他的胸部插着一支木羽短箭,
只剩下一截箭羽露在外面,口鼻正呛出一股股血沫,肯定是被射穿了心肺要害了。这名牛录额真吃力的叫:“主子…快走…快走!”身体一歪,倒了下去,仆倒在血泊中不动了。岳托呆了呆,再看看整个战场,只见镶红旗有组织的抵抗已经被这支陌生的军队彻底粉碎了,骄傲的后金武士有马的骑马,没马的徒步,落荒而逃,而明军那令人生畏的射士超越了枪阵,三排强弩叠番而射,金属颤音绵绵不绝,弩箭如风,逃跑的后金武士纷纷后背中箭,惨叫着仆倒在一汪汪污血中…输了,真的输了!这一仗打得稀里糊涂,输得也稀里糊涂,好像后金勇士那过人的勇武不曾有机会施展,便已经败下阵来了。岳托虽然狂怒,却没有丧失理智,他知道这一仗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了,下令号兵吹响了退兵的号角。早就支撑不住了的镶红旗如逢大赦,放弃了最后一丝抵抗,夺路而逃,自相践踏之下,又是死伤不少,估计岳托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打得如此狼狈的一天!
吴永吃惊的望着前方滚动的烟尘,瞠目结舌:“这…这就赢了?只是把部队拉过来摆个阵然后往前冲,便赢了?就这么简单?”
舞阳卫放声欢呼:“赢了!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