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明冷笑:“舍得出动精锐了么?来吧,老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拿出一枚信号弹一拉火,一枚绿色流星笔直的冲上高空,十里之个皆可寻见。河洛新军炮兵冒着误伤友军的危险闷装猛打,炮火一下子变得空前猛列,炮弹几乎是擦着河洛新军的头皮飞过,落入清军队列之中,那大团冲腾而起的火球就像一盘盘肉碾子从清军队列中间辗过,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留下一地狼狼籍的血肉,碎肉和内脏甚至溅到了河洛新军身上!遭到如此猛烈的炮击,清军不可避免的混乱起来,那股一以贯之的锐气狠狠一窒,再难恢复了。而这仅仅是灾难的开端,河洛新军步兵三排火枪手一起扣动板机,空前猛烈的火力狠狠扫过,不管是弓弩手还是身披重甲的索伦死兵,都是一丛丛,一堆堆的倒下,从残缺不全的躯体内喷涌而出的鲜血肆意流淌,汇成了一条条血河。两次齐射之后,清军的军阵已经像被刀子狠狠削过的萝卜一样变得单薄了许多,好几处被打得深深的凹了下去。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河
洛新军吹响了牛角号,数千新军士兵同时拔出短剑状军刺装上,端着刺刀组成恐怖的刀墙,朝他们猛撞过来!
没有震天动地的怒吼,陕西冷娃不习惯用大吼大叫来宣泄自己的情绪,他们只是抿紧嘴唇,猫着腰,一路小跑着冲向敌军,整支军队都保持着令人生畏的沉黑,那海潮般的脚步声和那一道道冰冷的目光比魔鬼的咆哮还要恐怖,清军幸存的弓弩手看着一道道刺刀墙猛撞过来,骇得几乎魂飞魄散,尖叫声来!然后他们就被狠狠撞翻,被一只只战靴生生踏成了肉泥!河洛新军撞入清军被打得跟被狗啃过一样残缺不全的阵列之中,挺着刺刀不拘兵将,照着挡在自己前面的敌人狠命捅去,刺刀入肉的闷响大作,清军被成片刺倒,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发炮弹落在附近,将莽古尔泰掀下马去,摔得眼冒金星。当他爬起来骑上从马之后,目瞪口呆的看到强大的正蓝旗步兵方阵正像海边的稻田一样被倒灌过来的黑色潮水成片淹没!那些黑衣士兵将步枪当成短矛,照着他的士兵的身体猛捅,装在“短矛”前端的那把短剑撑死也就一尺多长,很不起眼,但是杀伤力惊人,全力一刺,就连索伦死兵的铠甲都不大撑得住!现在清军的秩序已经完全乱了,无法再组成完整的军阵,只能绝望地看着前面的人被一排排的撞倒刺翻,最后带血的刺刀狠狠捅到自己的胸口…
莽古尔泰狂吼一声:“骑兵出击!打垮他们的步兵!打垮他们的步兵!”见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干脆一马当先,扬起马槊朝河洛新军步兵方阵猛冲过去!正蓝旗骑兵也意识到,他们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跟河洛新军骑兵比赛斗鸡眼了,必须出击,击退河洛新军步兵,为步兵争取时间重新整队,否则这一战他们是输定了!苍凉的海螺号响起,正蓝旗骑兵在前,蒙古骑兵在后,关宁骑兵在最末尾,一个个横刀跃马,排山倒海的朝河洛新军步兵两翼压了上去!
河洛新军那边同样传来苍凉的牛角号,“万岁”呼声几乎震塌了天空,河洛新军骑兵几乎同时发动了冲锋,不同的是,他们的目标是清军骑兵!冲在最前面的是钟宁和他那一千枪骑兵,这些枪骑兵的战术跟以往没什么不同,都是排成三队,并列如墙,夹枪冲锋。可是等稍稍近了一点之后清军骑兵才惊骇地发现,河洛新军骑兵所骑的战马普遍比他们的战马要高出半尺,速度和爆发力也要强出一大截,在河洛新军枪骑兵面前,他们就像一群骑着驴的猴子!
见鬼了,河洛新军到底从哪搞到这么多万里挑一的战马的!?
没时间给他们多想了,枪骑兵在三百米就开始加速,很快就把速度提到了极限
,以近四十公里的时速猛撞过来!那些来自蒙古高原的弓箭手只来得及射出两支箭,甚至没空拔出马刀,枪骑兵的马槊就捅到他们胸口了。如此恐怖的速度之下,槊锋几乎是无坚不摧,甭管是皮甲、棉甲还是铁甲,都被当成豆腐狠狠贯穿,前胸入后胸出,槊杆绷成弓形再弹直,槊锋弹出,带出一彪鲜血。骑着矮瘦的蒙古马的蒙古骑兵不是被马槊捅死就是被来势凶猛的欧洲战马撞翻,曾经让大明一筹莫展的蒙古骑士在骑着欧洲战马的枪骑兵面前竟是如此的脆弱,连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相比之下,满洲骑兵的表现还算不错,尽管面色发白,手在发抖,他们还是咬着牙,将长矛、钉枪或者马槊指向风驰电掣的枪骑兵,或者将飞斧、铁骨朵狠命掷过去,在被枪骑兵捅翻的同时也将枪骑兵刺翻、砸翻。只是这交换比悬殊了一点,这从一个犁田似的径直向前犁,一边人仰马翻就能看出来。
莽古尔泰不愧是满洲第一猛将,他确实很猛,隔着二十余步的时候他抢先掷出一支掷矛击中了一名枪骑兵的战马将其钉死,从这个缝隙冲过去,马槊槊杆一震格开一支旋刺过来的马槊,接着一记旋刺将这名枪骑兵刺下马。在两马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刺个人往马背一趴,避过第三排刺过来的两支马槊,槊锋一颤一吞一吐,又一名枪骑兵被刺下马去。瞬息之间连毙三名枪骑兵,透阵而出,这身手确实了得,论武艺,只怕整个第一军团只有薛思明能跟他较量一番,这些枪骑兵没一个及得上他!然而,靠个人勇武决定胜负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而且其他清军远远没有莽古尔
泰那么能打,他们的队列在河洛新军枪骑兵的铜墙铁壁面前被撞得粉碎,只是一个回合的冲撞,四成人马就变成了一地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