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跟凌月说对不起的时候，其实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的，因为凌月这个人，软硬不吃，还记得上次我因为喝醉酒惹她生气，导致她好几天都没有理我，这一次，我已经想好了如何说，甚至连她说什么都想好了。

我想，如果她说不接受我的道歉的话，我就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原谅小弟这一点小小的错误吧，我保证下次不再犯了，其实我并不清楚我这次又怎么了，不过师父章九龄交给我两条重要规则，第一，不管你错没错，女生说你错了，那你就是错了，没错也有错，第二，你哪里错了不要紧，认错，然后紧紧抱住她。

但是凌月并没有给我这个佰占便宜的机会，我才刚伸出手，她就一脸嫌弃地躲开，也不顾彼时残疾伸手不利索的我打了个踉跄，正对上她冷冷的眼神，说的话也让我出乎意料，她没说不接受，也不说没关系，也没有训斥我，而是淡淡地说：“那你倒告诉我，你错哪了？”

我愣在原地，将章九龄上上下下骂了个通透——在心里。什么狗头军师嘛简直，哪有这么出主意的。

章九龄到底还是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他那两条准则要是真那么好使，他自己也不至于打光棍打到下半辈子，这种事情，还是问问女生比较好。

我一条腿伤到了筋骨，被医生打了石膏，暂时无法动弹，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只看到一张侧脸，正在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我认识那张脸，于是轻轻敲门进去，那张脸抬头看到我：“咦，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养伤，来这干什么？”

我坐在白晶晶对面，不敢看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现在我看谁都是一副凌月气鼓鼓的样子，于是不敢再看，只得小声问：“晶晶，我来，是想问，问一下凌月…”

可我突然说不下去了，问什么呢？问问白晶晶对凌月的看法？女人之间能有真话么？这种背后打听人的做法明显不太妥当，难道问问凌月为什么生气？她跟白晶晶又不好闺蜜，也不会一日三餐什么都事无巨细地说一遍，那白晶晶凭什么知道凌月想得什么？

我来找白晶晶，顶大天就是在我的意识里，女人比较了解女人罢了，所以想了很久，经过我左右大脑精确地考量，终于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凌月最近有点反常？”

“反常，我觉得没有呀，她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难道你没有觉得，最近她格外的暴躁吗？说一句话就生气，说一句话就生气，我都不知道我哪个字说错了，她就牛头走人了。”

白晶晶“噗嗤”笑出声来：“合着你这么乖外抹角地问我，就是为了问问凌月最近的心情？你是不是喜欢凌月啊？”

“算，算是吧…”我低下头，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对凌月的感情，究竟算不算喜欢，从见到她的第一面，我只觉得这个女人很厉害，很冷酷，很漂亮，也许我做过很多对她好的事情，但是其实我对所有漂亮姑娘都是一视同仁的，凌月，不过就是我想要讨好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个漂亮姑娘里面其中的一个，甚至她跟白晶晶，跟别的女孩诶有任何区别。

一直到白晶晶一句话说出来，轻轻地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她啊？”就好像撕裂了我心里的屏障，然我真真切切看到自己好像真的是喜欢凌月的，凌月果然是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