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绝大多数人,以前都是种田的农民或者是铺子里的学徒、作坊里的雇工、江河里的渔民,也许有少部分人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堵过路、打过劫、干过流寇、当过山贼。在老家吃不饱饭、不想饿死逃荒过来,或者老家兵荒马乱不得不逃了出来;很多人在之前都只摸过锄头、钉钯或者切菜刀、切草料的铡刀,”林缚眼睛锐利的盯着台下众人,朗声说道,“之前的事情,统统都过去了,没人会追究,也没有人理会。从这一刻起,你们都是江东勤王师左军五营的一分子。你们要拿起刀来、拿起长矛来、拿起长枪来、拿起盾牌来、拿来弓箭来,去面对可能比你们凶恶一百倍的敌人。所有‘我只种过田、只打过铁、只捕过鱼、没有杀过生、更没有杀人见过血’之类的话,在我这里统统都不再是借口。从今日起,你们是江东勤王师左军五营里一卒,吃兵粮、拿兵饷、守土杀敌是你们的本分。就跟你们生来就要下地耕作一样,从现在起,服从命令、守土杀敌就是你们的本分。北上勤王、建功立业的话,我不多说。头落碗大的疤、人死鸟朝天,但是你们妻子父母从此有养有依靠,不会再是流落街头会饿死乡野的流民、流贼…”
江东勤王师,三千民营独立成军,编左军五营。
夜色渐深,数十堆营火熊熊燃起来,临时抽调出来的两百余卒正分五营搭设营帐。
林缚使诸营旗帜竖起来,他要在这里将三千民勇打散开,分五营编制。
除第一营皆西沙岛健勇编成、林缚亲自兼任营指挥,敖沧海为副指挥,陈花脸、李柴、姚星、马泼猴等十余护卫武卒为六十卒之首的都卒长外,朝天荡北岸新募民勇将与河口民勇、西沙岛民勇完全打散混编成为其余四营。
林缚甚至将从长山岛调来的百余精锐也都编入这五营之中,要让他们积军功与民勇中崛起的骨干一同成长为左军五营的中坚力量,而不是直接指任。一方面是防止长山岛的秘密过早给外人窥破,一方面也是要左军五营成长为更具凝聚力的精兵。
当然了,林缚率军北上勤王,沿途将流贼、巨寇、山匪编入勤王军,加强战斗力,都是他职责范围以内可以从权决定的特权。
只有要能将一支三千人的精锐战力掌握在手里,通匪罪名什么的,都是浮云。
除第一营直接设立较完整的指挥体系,其他四营都混编,只临时指定代都卒长与代旗头,完整的指挥体系要在北上途中磨合完善之后再行编设。
眼下看来,至少从江宁到山东北境的路途还是相对安全的。林缚与傅青河他们分析河北境内以及各地勤王师里敢与东虏铁骑野战的将领会很少,绝大多数会分城
驻守,也就是说他们进入河北境内后,就很有可能与外围游寇的东虏铁骑接战。
林缚的目标是利用一个月的时间行进到河北边境,使左军五营与小股东虏骑兵有作战的勇气跟能力。
祭旗饯行时,林缚除了拿到他本人江东勤王师左军五营统领的关防(临时募军,有关防、无正式官印)之外,还拿到一大叠空白告身与信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