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怕是来不及,”林缚摇了摇头,“我们必须做出全军南下的姿态,使山东郡司不敢乱杀人!只有先将大家的性命先保住了,才有转圜、大家一起坐下来讲道理的余地!”
林梦得微微一怔,曹子昂在旁边问道:“你担心山东方面会特别的针对西河会
?”
“未必就是如此,但是我们必须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缚神色严肃的说道,“何况这群畜生,根本就不是什么君子!济南城破之后,东山郡司的主要官员几乎全部殉职,新委任的官员以及这次户部派往山东督粮的官员,几乎都出自张协、岳冷秋一系,背后有没有张协、岳冷秋有没有在背后捣鬼,都很难说。”
跟林缚收复河间府、河间府新委任的官员就跟林缚有千丝万缕的亲近关系一样,济南、平原是岳冷秋率军收复的,山东郡司及济南、平原两府的地方官员,很多都是岳冷秋直接安插进去的。
曹子昂点点头,说道:“也许昌邑哗变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但是哗变已经发生,西河会及诸河帮数千子弟都给当成叛军揖拿归案,这时候的确要防止岳冷秋一系的人在背后捣鬼…不管怎么说,都要做好整军待发的准备。”
“会不会太冒险了?”林梦得仍然有些担忧,曹子昂流马寇出身,说跟朝廷翻脸就翻脸,没有多少顾忌,林梦得顾虑的事情则要比曹子昂多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就先照这个准备,汤少保与大公子那里,也要先沟通,特别是马一功、杨一航那边,更要沟通好…”
“这边封锁海港、全军集结待发,不仅汤少保与大公子,郝宗成也会坐不住的,”林缚冷声说道,“马一功、杨一航那边,子昂,你亲自去沟通。我对他们没有额外的请求,他们若是还念在津海、阳信联兵作战的情义,在江东左营离开津海之
前,晋中军能留在营寨里不露脸,就是给我天大的面子。”
曹子昂点点头,这也是试探晋中军在关键时刻会站到哪一边的良机。
林缚、林梦得、曹子昂三人下定决心,就立即将周普、葛存信、赵青山、宁则臣、敖沧海、孙尚望、吴齐等人以及副哨将以上的所有将领都召到大帐密议、安排集结整军之事。
诸海船停止卸货、升半帆补充淡水、军械等物资还没有引起涡水河北岸众人的注意,但是在黄昏时周普、宁则臣率两营甲卒悍然进入涡水河北岸,阻断津海仓与蓟北军驻营之间的通道、封锁津海港之后,涡水河北岸所有给蒙在鼓里的众人一起惊醒过来,无比困惑的看着频繁调动的江东左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派人询问,得到的答案统统都是紧急演练。
当世治军,只有操练一说,倒是津海众人从江东左营这边认识一些“实战演练”等新名词。江东左营在津海进行军事演练,也非一次两次,但是这回没有通告其他衙门就直接阻断蓟北军与津海仓之间的通道、封锁津海港,稍有些眼光的人都知道事情不会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