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里在守墓茅舍误中副车,无意间将六夫人非礼了一番,经过这段时间诸多事,林缚心里也觉得六夫人是可人的美人儿一个,瓜熟蒂落,又正是娇媚之年,之前对她的排斥之心也渐消除。
这之后颇长时间六夫人跟隐了身似的不露脸,许是抹不开脸见到林缚;林缚自然也无从勾搭。
吴梅久离开崇州重操旧业,做回他的海陵府司寇去;林缚以左参政权知崇州县事,在崇州军民政事一把抓,还要兼顾嵊泗防线的建设,忙得跟陀螺似的停歇不下来。
十一月底,接到铁盐使张晏派来的密函,邀其领兵去沐阳准备接应宁王南下就藩。
内侍省局郎刘直也从江宁赶回与林缚汇合一起北上,林缚此时才知道刘直将出任宁王府内常侍并兼宁王府卫营监军使,实为皇帝从内侍省挑出来安排在宁王元鉴武身边的一名眼线。
此外,宁王府的长史等佐官,也改以往由宗正府选派的旧例,由户部直接选官。宁王府卫营也从京营调拨——实际上这些都是皇帝用来限制宁王在江宁坐大、难
以控制的手段。
册立宁王以镇东南,是破解当前困局的有效手段,授给宁王的权柄自然也要超过一般藩王才会发挥镇东南的作用,但是真正的权柄,注定要给长史、内常待、宁王府都尉等佐官属将分去许多。
除去册立宁王以镇东南的用意不提,若崇观帝一直没有子嗣生养,百年之后,自然将由宁王来继承帝位,沐阳迎驾之事,林缚自然也不马虎。
除骑营留守崇州外,林缚点齐靖海第一水营、长山步营经扩编后的两部精锐十一月二十九日从崇州紫琅山驻营出发,往清江浦东头的沐阳县而去。
从西山河经运盐河西段可入北官河直通清江浦,一路都有水路可行。
水营船队扬帆借风行于河中,步卒则沿官道北上。
林缚坚持以长程行军来锻炼队伍,他本人也是坚持随步营徒步行走,以此鼓舞士气。
刘直从崇州随军北上,起初还硬着头皮陪林缚徒步而行,走了一天,脚底板起了血泡,便坚持不住坐船上去,心里奇怪林缚还穿着一身铠甲,怎么能两天跟着大兵一起走出一百六七十里地?
普通将卒到地头就躺下休息,林缚还要各处巡看并将从崇州递来的紧急公务处理掉,刘直也当真佩服林缚的意志。刘直随郝宗成长年在军中行走,虽说带兵打仗
不行,也吃不了苦,但是种种见识还是有的,暗道这样的人物带不出雄兵来,才叫奇怪。
队伍停在皋城北的花溪河前,工辎营辅兵在搭设浮桥,步卒就地休整、饮食,水营战船散开警戒。
刘直忍着脚板血泡磨破的痛楚,上岸走到林缚的身边,看着工辎营在前方费力的搭设浮桥,指着前头的渡口说道:“用船渡人过去,不是更快些?”
“走了三十里路,也恰要停下来休整,”林缚笑着解释道,“行军亦是操练,不能懈怠。要用船渡人,想要短时间内过河,要从水营抽出不少渡船,会打乱水营部署,而铺路搭桥本就是工辎营的份内事。想要做到井然有序,军务安排以简便易行、不易引起混乱为原则。所谓简便易行,没有比大家各司其职更合适的了,并是只图方便…”
刘直想了片刻,知道林缚这番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说了些奉承话,看到林缚举步往田头走去,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刘直从江东左军北上勤王起时就与林缚打交道,言虽不深,但交情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