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只知道自己辜负了师傅,没有完成师傅的重托。
那个持矛少年的憎恨眼神,虽然令她印象深刻,却并无什么后悔。陌生人的怨恨,甚至是生命,从来都抵不过师傅的一句话。
她就这样静静坐着,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这是女人特有的生气方式。
也是女人独有的生气原因。
是的,她在生气。气那个叫徐悲凉的男人,误了她的要事。她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徐悲凉的拖延,颜双煜才有时间去执行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也气那名叫南宫的白衣将军,用她从未见过的手段,将她抓捕禁锢。她手中无往不利的机关,竟然对那一道道金壁毫无办法。
她还气自己那位亲生兄长,为何没有随自己一同前来,说好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呵,狗男人都一样,只会嘴上说得漂亮,从来不会真的关心她。
念及此处,嘴中甚至委屈得呜咽出声:“颜双煜,你死到哪里去了!”
“栀窈,我在这儿。”那道她一度以为,永远不会再打开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道修长的蓝色身影出现在门口,风雨如晦的长安,似乎容不下这个浑身浸透,乱发贴肤的男子。
所以,长安留下了他一条右手。
鲜血还在外涌,汩汩如细流,浸透他半边身子。
他似乎还在笑,那是如何悲怆固执的笑意,笑得令人生怯。
他说:“栀窈,我来晚了。”
少女惊恐的看着这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眼泪亦如窗外大雨,凉透了整个深秋。
他说:“栀窈,我带你回家。”
这场秋雨,并未打扰到长安百姓节日的欢愉气氛。
纵然那一声“万岁”引动整个长安的跪拜,却也只是节日助兴。
长安帝都的百姓,见惯了皇帝在节日出宫,与民同乐。
就连城南不时绽放的流光溢彩,他们也只当做是节日的烟火庆祝。
于是就在这一刻,那位蜀山剑派开山祖师,就要绽放他人生最后的一束烟火。
如他这般境界,剑气剑意的凝聚,都是信手拈来,剑随意动,意随念起。
丹虹长剑,霞光万千。
他终究递出了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