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事还得他来……
“我不会冲动,爹您说得对,以后有算总帐的时候。”时安突然出声,语气淡淡的,看着很是心平气和。
时清愣了愣,旋即笑了,“爹就知道你不是那不知进退的人。”
时安勾了勾唇角,脸上却不见笑意,“有一件事可能所有人都想错了,我不是王爷的人,我效忠的人是王妃。”
“怎会,王妃再厉害也只是一介女子,王爷再爱重她还能让她掌国事大权不成?”
“您也说王爷不是性子平和的人,若不是王妃早有嘱咐,您以为秦国城破时,王爷为何会一反攻城时的强横变得仁慈?因为王妃说要用仁政来得民心,至于掌权……这会亭城权力最大的不是王爷,更不是出征的皇子殿下,而是王妃,上至军务国政,后勤粮草,下至农夫屯田,流民安置,王妃全部能过问。
在王爷出征秦国时,整个全亭全在王妃管辖范围之内,王爷凯旋归来后,是王妃主动将一应外务都交回给王爷,在大梁,王妃的话和王爷一样管用,不止王爷爱重,皇子殿下也是敬王妃如母,便是向来难服人的武将在王妃面前也是恭敬之极,如果尚峰那些人明知道王妃是现任预言者还轻看她,我就等着看他们怎么吃亏。”
时清瞠目结舌的看着儿子,好一会后才道:“真是如何?那这大梁以后究竟是立一个女王还是由段家人坐拥江山?”
“王爷都没有那个心,王妃就更加没有。”时安冷笑,“您以为王妃和尚峰城那些人一样只知争权夺利,往自己家里搬好处?要她真有那个心思,怎么会在王爷回来时就迫不及待的将大权交出去?更不会将自己仅有的两个弟弟都送上战场,衙门里除了真正能干的夏家三夫人,王妃没有安插哪怕一个自己的娘家人进入衙门争权。
王妃的大舅更是为了王妃在外跑商,替王妃寻来两个盐场,让会亭不用受制于人,凡是王妃需要的东西都会想方设法的弄回来,这都是一个不好就要送命的事,另一个舅舅就更不用说了,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在家的日子少得可怜,若王妃真的有心,又怎会让娘家人涉险?”
顿了顿,时安仿佛还没有说够,继续道:“大梁现在的所有政令几乎全是王妃定下来的,可是不说全天下,就是大梁又有多少人知道此事?大梁现在不稳吗?不,比吴闽两国更安稳,就是这些仁政让人心安稳,若是让人知道这些仁政全是出自王妃之手,有多少人得敬她服她?
可王妃从来都不声不响,只在暗处用力,不在明处占功,外人只道王爷贤明,皇子殿下英勇,要不是这回王妃的预言者和朱厌双重身份曝光,除了会亭,其他地方几人知王妃之名?以前我也以为王妃虽然比一般人要能干,可也就是比史书上那些享受富贵的贵人要能干些罢了,真正接触了才知道这个能干是有多能干。
爹,你写了几十年字,手腕可有毛病?最多也就是写字多了时会有些酸吧?可王妃的手腕每天要热敷数次,挥毫时间不能过久,这还是无为观的大夫日日给她调养,给她针灸的情况下,因为她的事情太多,不要说连续数日不用右手,就是一日都不行,事情最多的时候,我昨日才帮着将事情排开分派下去,第二日一上衙,文书又能堆满整个书案,王爷心疼王妃,曾主动将事情揽过去,可王爷崇尚强者为尊,从心底就有弱者死了都是活该的观念,这在安稳盛世时自是完全可以,可现在的大梁却不行,只能由王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