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救过父亲的性命,足以相抵他的恩情。”康里安宁的声音本该是清脆动听,但此刻却带了十足的幽怨。
李察罕自嘲般地笑了笑,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看来夫人心里认为我察罕帖木儿是个攀炎附势之人?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才迫不得已迎娶丞相独女?”
“不然呢?”说到了自己内心在意的问题,康里安宁也变得敏感起来,与夫君针锋相对。
李察罕没有辩驳,而是反问道:“听闻夫人在灵隐寺的风波之后便足不出户?”
康里安宁黯然作答:“无脸见人,出门作甚?不过是徒惹外人嘲笑罢了。”
李察罕闻言沉默了半晌,然后缓声道:“既然夫人心中有仇有恨,为夫自当帮你报仇雪恨。”
“你替我报仇雪恨?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去恨谁……是屠戮无辜的朝廷士兵,还是那个我去为其挡刀,却连谢字都不说一个转身便逃的老秃驴,亦或是那两个将我掳走的魔教妖人?”康里安宁的幽愤之情已经压抑了太久,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泪水,从红盖头里传出呜呜的哭声。
李察罕静静地聆听妻子的抽泣声,待她哭声渐止,才低声道:“夫人恨的是这世道。”
康里安宁面带凄然绝望之色反问:“世道?那个救我性命的魔教妖人倒是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做主,又如何能与这世道相抗?”
李察罕毫不犹豫地道:“以前或许不能,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李察罕的女人。这世道害了你,我就会推翻了这世道为你解气。”
听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康里安宁的脸上立刻红了起来,紧张地抿了抿嘴唇,小心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察罕帖木儿从不说谎。”
康里安宁心中感动,但碍于脸上伤疤作祟,让她心中自卑,轻声道:“可我如今面相丑陋,根本就配不上你……”
不待妻子多言,李察罕蓦地站起身,将她横抱起来,惹出一声惊呼。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