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没言声,又劝慰道:“许是两广总督张树生没接到败报,否则广州是有电报线的,自然就比报上的消息快了…”
慈禧怒气渐消,沉默了一会儿,恨恨传旨将广西巡抚徐延旭、云南巡抚唐炯革职查办!
三月下旬朝廷将徐延旭革职解送京城刑部大狱查办,旋即判斩监侯。后改为充军新疆效力,未离京即病死。唐炯因非前敌统军,只是败绩牵连,罢官撤差,侥幸逃得性命。至于北宁大败的直接当事人、负责前线指挥的广西提督黄桂兰自知死罪,干脆在谅山军营中喝药自杀了。另一位前线指挥官、广西道台赵沃则下狱问罪。
朝廷一番动作,罚的罚,撤的撤,将导致越北败局的官员一个不拉的都处置了。朝野上下都长出了一口气,以为大事已了,该考虑未来的事情了。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面对越北糜烂而西南动荡之局,朝廷处理几个无足轻重的官员岂能令人善罢甘休!起码义勇军不服这口气---义勇侯就因为商州事件被朝廷以荐人不明的罪名去职,这导致越北大败的用人不当又该当何罪?军机处一帮大佬岂能一身轻松!
三月底的一个晚上,早就潜伏京城的陈长风来到离皇城不远的银杏胡同吏部汉侍郎王闿运的府上,两人在书房内密商弹劾之事。陈长风阴沉着脸说道:“越北糜烂,军机处难辞其咎!朝廷只是处置了区区抚员,哼!”
王闿运沉思片刻,问道:“陈局之意?”
“兄弟奉匡总理、赵将军等诸位兄弟之命特来和王兄商议,要充分利用此事打击奕?一伙---这也是为大帅早日出山创造条件!”
“明白了!”王闿运想了想,轻声道:“余以为此事可善加用之。眼下京中清流中人亦有不满朝廷的处置,酒楼茶肆之中多有议论,不妨点点火。”
“嗯,甚好!不过,此事尽量避免和义勇军的牵扯。王兄可有出头之人煽风点火?”
“唔,两广总督张树生之子张华奎向来与清流往来密切,素有清流腿子之谓。”王闿运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此人专意结纳清流,为乃翁博声誉,和言官们说得上话。如果说动此子鼓噪…呵呵,大事可期也!”
王闿运估计得不错,经常出入啃的鸡大酒楼的张华奎和贾老四混得挺熟,在贾老四漫不经心的一番“指点”下,张华奎猛然意识到如果扳倒了军机处现在的大佬们,其父张树生就颇有机会得偿所愿---位居直隶总督十余年的李鸿章很有可能成为新的军机大臣,而其空出的直隶总督一职就非资历够深的张树生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