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官署区,天净街的另一端,是太子傅张仪的府邸,这些日子,张仪的病情越来越重了,来访的人越来越少,门庭冷清,充满萧条之气。
自从张仪回魏后,曾养得客卿基本解散,只剩下二十几人追随来魏,随着在魏未受大王重视,客卿们又走了不少,眼下病重,府内只有三四个食客,也算府上的管家,都是曾跟随张仪名动四方的随从。
如果是往常时候,府内早已闭灯歇息,但是今夜有贵宾到访,所以后院的灯火仍摇曳明亮。
魏太子接到张仪的请柬,夜里过来探望了。
在张仪未病之前,他一直依附太子一方,是太子最信任、尊敬的谋士,太子傅,但魏太子天生薄性,见张仪病情加重,恐怕在无出力的价值,因此也很少过来探望了。
卧室内,张仪依靠着床榻,脸色苍白,容颜有些苍老,不再是当日意气奋发,怒而使天下危的形象了,英雄迟暮,总有衰老的一天,自古不许英雄见白头,就是这个道理,英雄到了晚年,也没人待见了,只会一天天亏失着尊严。
“太傅派人请我过来,不知有何事嘱托?”魏太子狐疑问道。
张仪咳嗽两声,缓了缓中气,说道:“活到天命之年,我张仪名动天下二十年
,已经知足了,还有一些后事,如果不处理一番,有负太子恩待。”
魏太子问道:“太傅有那些事要交代?”
张仪淡淡一笑道:“我自觉时日无多,但临终前,我希望能带走公孙衍这老对手,否则黄泉路上,太过寂寞了。”
魏太子惊讶道:“太傅让我派人刺杀公孙衍?只怕会惹怒大王,要知道,一国之君最忌惮的,就是官员之间,用刺杀的手段,杀害同僚,会使朝廷人人自危,名士愤走,君王大怒。”
张仪摇头失笑道:“派人刺杀公孙衍?哼哼,那还是我张仪之计吗?目前朝中御史大夫田需,对少府一位早有窥视,对张寿、公孙衍早有不满,而少府张寿与丞相府公孙衍势成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