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站在自己的面前，由于驼着背，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矮一个头。

就他这样，竟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在他面前形同一只蚂蚁，马方玉忍不住笑道：“老人家，您是不是眼花了？”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非也，你等会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只见他微微一笑，马方玉便看见他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暴涨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变成一个巨人，马方玉仰头看去，竟连他的头都看不见。

以他现在的体魄，若视马方玉为蚂蚁，倒也说得过去。

马方玉震撼了片刻，随后反驳道：“你这是耍赖，我若有你这个本事，也可以把自己变这么大。”

白发老者笑道：“是吗，你再仔细看看，我真的变大了吗？”

闻听此言，马方玉顿时觉得奇怪，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变大，怎么会有假？

不过，随着马方玉看向周遭，脸上逐渐浮现出震惊之色，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四周的景色较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青草、蔓藤、绿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皲裂的土地，土地上长着数不清的、高入云霄的绿色草干。

莫说白发老者，即便在这些草干面前，自己也如一粒灰尘一般。

怎么会变成这样？马方玉开始苦思冥想，渐渐地，他似乎找到了答案，脸上的震惊之色越发的明显。

原来发生改变的不是白发老者，真正改变的是自己，是自己变小了！可是，自己为何对此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你的样子，应该看出端倪来了，不错，是你在发生改变，以致你产生了错觉。人类在看待所有事物时，都会如你这般，以自己为中心，用自己的尺度去衡定万物，殊不知，这尺度本身就可能发生改变。”白发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施法，使得马方玉的身体逐渐恢复至原样。

马方玉似懂非懂，开始陷入沉思中。

白发老者继续说道：“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由于受到意识的限制，一方天地可以成为人的世界，而只需要一片小小的土地，便能成为蚂蚁的世界。现在，你所见到的世界真的就一方无边无际的天地吗？”

经白发老者一提醒，马方玉如同醍醐灌顶，他终于明白了。

想来，定是自己在进入永生之木时，身体就发生了很大程度的缩小，眼界也就跟着缩小了，以致于将永生之木的内部世界看成了一方天地。

想通了这一点，马方玉也终于明白了白发老者话中的深意，他无非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自己一个道理，人的意识是有局限的，而这种局限性很可能就会遮住自己的双眼，从而蒙蔽自己，以致做出错误的判断。

马方玉如梦初醒，他抬起右手，用左手使劲地在手臂上捏了一把，直到一种强烈的痛感冲击着他的大脑。

此时的马方玉高兴得如同孩子一般，不禁连连感叹道：“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诚然，这次的所见所闻，并非是意识主导下的虚妄空间，而是实实在在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