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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晚上睡得不好的人不少,除了癞三,王家老宅里也没消停。
曾老婆子狠狠的教训了顿大儿媳赵氏,看她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悔过,赌咒发誓再也不敢了,心里总算好过了些,但一想到大花那死丫头没卖成,且老三说再不要打卖她的主意,她又烦躁起来。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不是滋味。
想她一大把年纪了,掌控着家里一众儿孙这么些年,凭什么到了那个死丫头面前就不行了呢?
她觉得这已经不是脸面、银钱的问题了,事关权威。
没见张氏都起了小心思?定是有样学样,从大花的事情上窥得端倪,这是要造反了!
不行。曾氏披衣起床,半夜敲开了三房的门。
“娘,您老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王昌海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推了推老婆胡氏,结果没推动,只好自己去应了门。
“三儿,咱们就这么放过大花那死丫头?不,我不同意。”
“没得她娘生一窝的丫头片子隔应我冲撞你,她还骑到咱们娘儿俩头上拉屎的道理!”曾氏紧了紧拳手,说得咬牙切齿。
“娘,那死丫头的话你们又不是没听见,她威胁我要把卖侄女的事告官呢!”王昌海颇不耐烦,“莫不是您老不希望我中秀才了?”
“她敢!”曾氏恶狠狠的放了狠话,到底是安静下来,不管大花敢不敢,但她知道三儿中秀才的事容不得半点纰漏。
“行了娘,您回屋休息去吧,大花的事我心里有数,到时定好好收拾她!”说起那个丫头,王昌海心里也愤恨不已,要是自己被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给唬住了,那才真叫可笑呢。
曾氏面上一喜,自己三儿最有出息,说心里有数定然是有了办法,“真的?可有办法了说来听听?”
王昌海最享受他娘崇拜的目光,当下得意,扭头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便捂了嘴凑到曾氏耳边,“老二两口子不在了,本应您老最大,说什么那死丫头都得听着,但可惜二房早分了家。”
“不过,她也得不了意!一屋子丫头片子没了户主,马上就要征税了,到时候她求上门来,您老还怕没有出气的机会?”
嗯?!
曾氏在错愕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好!就等她得意几天!”
还是三儿出息!曾氏满意了,慈爱的拍了拍王昌海的胳膊,“快去睡,别让那死丫头耽误了你的觉,影响读书。”说得好像大半夜的出来打扰儿子睡觉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顾嘉。
此时村尾林寡妇屋子里,顾嘉也在正听征税的事。
赶跑了癞三,顾嘉没来得及歇口气,忙马不停蹄的收拾今天的战利品。天气渐热,死了的野猪经不住久放,她必须赶紧的剥了皮收拾出净肉来,明天一早拿到镇上去卖了换点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