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躬身说道:“这可多谢了。”
老仆去将门闩上,然后撑伞走了过去,三人将马在门廊下拴好,然后打开伞跟了过去。
进了厅堂,三人收了伞,四下张望,这是一间非常开阔的房间,两边用屏风遮出偏房,靠着北墙居中是一张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老太太,北墙上挂着一幅金鱼跃龙门的图,两边是两个立轴,上面写着:人间岁月闲难得,天下知交老更深。言浅意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所书。
靠着屏风是左右两排木椅,每两张木椅间都有一个小小的茶几,茶几上放着油灯,外面的风扑了进来,油灯的灯火晃动,透过灯光,伏缨看出这些家具虽然简陋,但都是用上好的檀木所做,而放在茶几上的几盏油灯,都是用银盏做的,这些物件,不是豪富之家,难以做到。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太太见到三人进来,并没有起身,她说道:“风雨不测,各位来此避雨就是有缘,请坐下来歇息,我腿脚不便,不能起身迎接,还请包涵,阿福,去烧壶热水过来冲茶。”
这名叫做阿福的老仆答应一声,打着伞出去了。
燕七说了声:“老婆婆客气了,让我等感激不尽。”
三人将伞立在门前,分别坐了下来,燕七说道:“老婆婆为何独居在此?”
这老太太说道:“先夫年前过世,孩儿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只在节日或闲暇时前来探望我这老婆子,家中奴仆因为这雨,我让他们回屋候着,正和老仆说着话,你们便来了。”
燕七见她语音带着凄凉,且言不由衷,可是这是主人的私事,他不便过问。虽然这所宅院里处处透着古怪,但事不关己,江湖中有逢人之说三分话的谚语,对方不认识自己,自己也不好追根寻底。想到这里,燕七只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厅堂之上,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当中。
不多时,老仆提着一壶开水进来,又翻过覆在茶几茶盘上的茶杯,给三人一一冲了茶,三人道了谢,端起来,一口一口地喝着,这老太太忽然问道:“这位少年,应是在少林寺学过功夫吧。”
三人吃了一惊,茶杯里的茶水都差点泼了出来,这老太太自称腿脚不便,又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看不出来她的眼光好生凌厉,不知怎会看出刘苏儿的武功来历。
刘苏儿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说道:“不错,不知老婆婆怎的知道?”
老太太说道:“你刚才端茶的姿势,肩手相平,那是习练少林寺的马步久了,所以老身才能猜出,这位轻功高绝的应该是红缨公子吧,这一位是谁,恕老身看不出来了。”
三人心下骇然,忍不住生出警惕之心,只是茶都喝过了,现在再警惕是否迟了,伏缨霍地站起身来:“不知前辈是谁,恕伏缨眼拙,竟没有看出来。”
这老太太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是一个命苦的老人,不是什么前辈,就是说出名字,你们也不会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