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觅踪说道:“路小千的父亲路达远在府谷起事,获得的支持极多,当地的穷人同仇敌忾,就连官兵都不放在眼里,后来路达远兵败,路小千不知所踪,造反之人一时群龙无首,得知路达远还有个儿子,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将他找出来,让他继续揭竿而起,那么有几路人找上了他,也就不奇怪了。”
关侍郎常年待在京城,对于边疆灾民以及反贼的消息听得不多,皇上又刻意回避这些事,以至于关侍郎竟然不知道反贼头子路达远已经兵败身亡,怪不得路小千流亡在外,原来如此,他说道:“路达远死了?我竟然不知道,京城消息闭塞至此。”
李觅踪摇了摇头:“不怪京城消息闭塞,只怨有人在京城将这些军情全都拦下,对皇上报喜不报忧,但军情大事,还是多多少少地传了过来。”
关侍郎想不到事情竟然到了这等地步,他说道:“既然如此,杀死匪首路达远,已经邀功请赏一事,为何这种事也不见有人大肆宣扬这赫赫之功呢?”
李觅踪冷笑道:“早有人在暗中盯着这个功劳,希望能够升官发财,可是谁敢做这个出头鸟呢?“
关侍郎问道:“什么意思?难道直接向圣上报捷,还有人敢阻拦么?战功可不比别的,就算是厂卫的人,也没有话说。”他心道,这中间定有古怪,平常打了一点胜仗,甚至打了败仗都要说成胜仗来邀功,这次怎的如此奇怪?
李觅踪摇了摇头:“不敢邀功,倒不是来自京里朝中的阻碍,而是路达远此人在陕北的武林中交情很广,谁敢以此居功,路达远的那些江湖朋友多半就会找上门来,以至于后患无穷,升官发财固然诱人,可是能够活着,才能够享受升官发财的结果。”
关侍郎恍然大悟,他说道:“怪不得有这几路人来问路小千的事,说不定不止这两路人,只是这两人刚好找上了我罢了,刑部这么多人,总不会这么巧,就这么两路人全都摸到我那里了。”
李觅踪说道:“此事古怪就古怪在这个地方,我还没有听说其他人也遇到这种事,侍郎大人在刑部是否有何过人之处,所以他们都找到了你呢?“
关侍郎苦笑道:“李大人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哪有什么过人之处?你的意思不会是我如何成了这个冤大头吧?”
李觅踪说道:“这事定然有蹊跷之处,我回去查查看是否其他人也被人逼问过,若是只有侍郎大人一人,这……”他顺手用筷子夹起盘子里的一颗花生然后说道,“我随手夹起这颗花生,并不是因为偶然,而是这颗花生是盘子里最大的一颗,可是若仅仅是打听路小千所在何处,也完全不需要像侍郎大人这样的大官,随便一个狱吏或者比侍郎知道得要多,他们找上你,定然不只是打听一下这么简单。”
关侍郎问道:“李大人的意思是,他们还会让我帮着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