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青欲言又止,静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我过得很好,遇到你的那三天,是我此生最快乐的三天,只可惜太短暂了,你快走吧,一会让人看到你在这就糟了。”
康长恨望着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女人,就像溺水之人手中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他任由命运的河水将他覆顶淹没,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然而这一幕还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说到这里,净禅师太长长地叹了口气,汪九成和刘苏儿两人已将一壶茶喝完,两人由人推己,净禅师太又讲得十分详细,两人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心中都不好受。
刘苏儿问道:“那后来呢?宫小青的脸怎的变成了那副模样?”他认定了那脸上都是伤痕的女子就是宫小青。
净禅师太没有否认,她问道:“你觉得她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刘苏儿猜到:“师太刚才说,康长恨和她见面之事,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难道……难道是胡盘山下的毒手?”
净禅师太摇了摇头:“不是,宫小青脸上的伤痕是她自己划的。”
听到净禅师太的话,汪九成和刘苏儿都忍不住啊了一声。
净禅师太说道:“胡盘山知道了康长恨和宫小青两人会面之事,此人城府极深,并没有先来为难宫小青,反而派人去打听康长恨的来历,从而得知了康长恨被下狱又逃狱之事,胡盘山得意洋洋,将此事告诉了宫小青,希望她听到此事后,对康长恨彻底死了心,胡盘山说道,一个敢杀死数名狱卒逃狱之人,定当是穷凶极恶之徒,就算你们以前相识,以后还是少来往些的好,若是被官府知道了,恐怕会一身麻烦,咱们是大户人家,不能让人说一句闲话。他这一番劝慰不说还好,说了后,宫小青反而因之明白了一切,只是她一位弱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呢?胡盘山虽然大度地没有追究她的事,但此事还是传了开来,宫小青在胡家待不住了,只能离去。”
刘苏儿忽然问道:“敢问师太是如何得知宫小青的这些事的呢?”
净禅师太说道:“这些都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刘苏儿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净禅师太接着说道:“宫小青要走,可是胡盘山不愿意她离去,他说道,你是我花了多少钱娶过来的,你说走就走?我看你是被那穷酸才将魂都勾走了,你莫忘了你还有你父亲都在我这,你能走到哪里去?我胡盘山还没有经历过这种窝囊事呢!胡盘山不肯放宫小青走,而胡家的上下人见了宫小青无不指指点点,说她不守妇道,没过几天,宫小青就明白了,自己要走绝没有可能,除非让胡盘山自己放她离去,否则胡盘山也不会放过她的父亲,她思量许久,认为自己身子已经先给了胡盘山,就算离开他,自己也是不能和康长恨在一起了,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孤零零地陪着父亲到老吧,反正或者都是命苦,女人家的贞洁被她看得比命还重要,胡家对她的指指点点,让她恨不能死去,所以她便用刀划破了自己的面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十分可怖,胡盘山迫于无奈,终于一纸休书将她逐出了胡家。”
刘苏儿和汪九成对望一眼,他的眼中闪过一句话:我早就说了她原来定是位美人儿。这个眼色只有汪九成能懂,他也承认这点,宫小青原本相貌若是不好,又怎会被胡盘山看上?胡盘山又怎会不愿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