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聂堂主也不用费心再去挖了,等到七月初一,各路武林好汉齐集澧州,大家一起将他家的前后院子都给他来个挖地七尺,看看他家中到底还埋藏了什么秘密!”
聂寒冰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单单是在他家中,所埋藏的都不止十二具尸首了,再加上红缨公子救出的那名女子,我原本推断那鲁道南在这些年中,是以一年杀死一名女子的节奏犯案,看来还不止,此人简直就是个杀人恶魔,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维护他的湘西君子的名头的。”
朱雀道:“我见过许多道貌岸然的人,但总有一些苗头能够看出来这些人的真实想法,然而鲁道南此人却能将他的恶行遮掩得干干净净,其他伪君子跟他比起来,简直连做他徒子徒孙的资格都没有。”
聂寒冰怔怔地没有说话,显然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过了一会他才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汪帮主之所以没有告诉我地窖的所在,看来他并不是想要考验我,而是正想要得到这种结果,我因为不知道地窖的所在,所以竭力去寻找,结果找到了别的地窖,汪帮主此人不愧有帮主之才。”
朱雀想起他刚才话说到一半,就被自己打断,他接着说道:“还请聂堂主接着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找到那些尸首的吧。”
聂寒冰道:“我在花坛下的地窖中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换做别人,即使鼻子灵敏的,能够闻到这股腥臭,只怕一时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味道,而我查案多年,一下子就判断出这是尸臭之味,然而地窖中除了一个铁笼子外,其他地方全都平平整整,地面也夯得结实,踩在上面并没有空洞之感,因此为了查探地窖下面真正的虚实,我端来一碗水泼在地上,看水浸入土中的变化,推断出下面被挖开又覆过土,知道下面有古怪,一挖下去,果然如此。”
朱雀道:“原来花坛下面的地窖中也有一个铁笼子,难怪聂堂主会判断错了地方。”
聂寒冰接着说道:“那天夜里,我一个人身在鲁道南家中的地窖中,除了挖掘底下的泥土外,我还要时刻留神外面的动静,以防鲁道南为了销毁罪证,忽然返回家中,那样我就危险了,因此我挖掘一会,就停下来一会,很快,我挖到了第一具尸首,这具尸首还比较完整,衣服也都没有腐烂,皮肉尚存,依稀可以辨别容貌,看来是鲁道南刚埋了没有多久,我当时以为只有这一具尸体,就想将尸体挖出来,作为鲁道南的罪证,谁知道尸体下面的泥土中又露出一只手,我连忙接着挖起来,也忘了去警惕鲁道南会不会忽然回来,我一个人一直挖到凌晨,终于将地窖下面的尸首全都挖出,数了一数,一共是十二具尸骸,挖到最后一具时,其实已经算不算是尸首了,只能说是尸骨,我从尸骨的大小和牙齿来判断,死的是为小姑娘,年纪不会超过十八岁,而那时候的鲁道南正是声名鼎盛时,这畜生!我真恨不能活剐了他!”
朱雀听他讲述,心中不禁浮起了一个画面,在夜深人静的宅院地窖中,一个人在幽暗的灯光下挖掘着尸体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而聂寒冰说起来时却并不以为然,只不过担心外面的动静,怕鲁道南返回来对他不利,而完全没有面对这么多尸体时的恐惧,更别提其中一些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人形了,看来,捕快的活也并非人人能干,至少需要胆子大的才行。
他问聂寒冰:“不知道聂堂主后来怎么处理的那些尸体?”
聂寒冰道:“暂时我没有敢挪动他们,等到七月初一帮主赶过来后,和其他武林同道一起揭穿了鲁道南的假道学的面目后,再去一一寻访被害之人的家人,让他们将这些尸骸给带回去安葬,可以想见,这么多人家都会因为他们的失踪而变得支离破碎,再加上澧州附近不少人出去逃荒,恐怕还得有不少尸骸无人认领,到时候便由我们丐帮带到郊外的乱葬岗掩埋便是。”
朱雀叹道:“可怜,可怜。”
聂寒冰道:“听说红缨公子去了武陵,寻找那位被他救下的姑娘,让她来指认鲁道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