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珂在雍亲王府里也听见系统的播报,猜测宫里的太医弄错了弘旭的病因,导致要不对症,让他的病情加重了。
如今四阿哥带着邓大夫进宫没多久,就已经任务完成,显然对症之药用了之后,弘旭很快就能好起来。
等四阿哥回府后,跟叶珂提起弘旭的事。
叶珂才明白弘旭的病症表现误导了太医,才让太医下了不对症的药:“如今就好,没想到弘旭竟然是伤风了,才导致腹胀。”
毕竟一听孩子腹胀,太医下意识就会以为弘旭积食了,哪里想到是伤风导致的呢!
加上弘旭才两岁,说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情况,脉搏太弱并不好摸出来,只能靠大夫的经验来判断。
在儿科方面的经验,就没谁能比得过邓大夫了。
叶珂琢磨道:“不如在药铺里面也添加大青膏这味药?就是不好判断,孩子适不适合用这个药。”
四阿哥就把邓大夫叫了过来询问,邓大夫道:“大青膏在孩子热伤风上最为适合,如果不是医者,确实不好判断,不过也有个简便的方法,那就看脸色和手心的颜色。”
“脸色和手心的颜色都在发红,那就是热伤风居多。除了伤风的症状之外,就是热惊风身上发热。”
“要是凉惊风,手脚则会发凉。”
叶珂寻思着这确实是个判断的好办法,只要看脸色和手心的颜色,再摸摸手脚是发热还是发凉就好了。
她忽然回过神来,要是其他大夫看了大青膏这个注意事项,其实也能借此用来判断生病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热伤风。
孩子要是太小,口齿不清楚,无法表达,对儿科不擅长的大夫很难判断,要是有这样的注意事项在,他们就能摸索着看了。
叶珂看了邓大夫一眼,这位儿科圣手确实不吝啬把自己知道的教会别人。
于是她点头道:“好,我会告知各地药铺,把这个注意事项背个滚瓜烂熟。要是其他医馆的大夫用了这法子,救了人,他们的诊金就得分给邓大夫一部分。”
“邓大夫想要多少,一成两成还是三成?”
邓大夫一惊,连忙摆手道:“主子,草民不必收这个诊金,还是救人更重要。”
叶珂却道:“救人确实重要,但是其他大夫用了你的法子,给你一部分诊金没什么不对。”
她又解释道:“这诊金未必多,毕竟看病的不可能都是有钱人。可能就是平民,大青膏的药费去掉后,诊金的话都由大夫来定。”
“兴许大夫心善,只收个几文钱,邓大夫你要一成的话,可能就只有一文钱了。”
“别看一文钱少,却叫这些大夫知道用了谁的方子。不问自取,那就叫偷了。他们光明正大用,只给邓大夫一点诊金作为感谢,不是应该的吗?”
邓大夫还有些迟疑,四阿哥就发话道:“福晋的话确实不错,要是谁都能拿去就用,对邓大夫只会毫无感激之心。再说了,大夫们救了的人,他们也该知道用的是邓大夫的方子。”
邓大夫是大方,叶珂却不想有些大夫用了他的方子,却不表示一点感激。
嘴上说说有什么用,直接给钱,这些人才能记得更深刻。
当然了,给钱的话,也能知道是谁用了,是不是正规的医馆和有品德的大夫。
要是他们不给,想要偷偷隐瞒着用,只怕心里有鬼,让当地父母官盯着,黑医馆这种东西很快就不复存在。
也让百姓们知道,有些医馆是不能去的。
再就是邓大夫对钱财什么的不是很在意,只喜欢治病救人,叶珂私心里也想邓大夫被更多人记住和爱戴。
邓大夫不在乎身外名,想着救了人不留名,但是叶珂在乎。
她不想那些大夫用了邓大夫的药方救了人,就把功劳占为己有,甚至可能背后嘲笑邓大夫是个傻瓜。
诊金分给邓大夫,是向世人说明,他们救人的功绩并非只有自己,而是有邓大夫的一份。
也让那些被救的人明白,自己感谢治疗的大夫同时,也要感谢邓大夫。
邓大夫自然明白叶珂的想法,虚名不重要,却不能让人全占了这些虚名,遮掩住他的功绩。
他郑重行礼道:“多谢福晋,那一成就足够了。”
邓大夫想到每一个用过他药方的人都会感谢自己,不知道能救下多少人,积累多少功德,被后世称赞,就对叶珂更加感恩戴德了。
叶珂看向四阿哥,四阿哥笑道:“很好,就这么办。除了咱们的药铺之外,也会告知其他人。”
除了他们各地的药铺之外,其他医馆和药铺都能用,那范围就更广了。
叶珂就道:“那咱们的工坊得扩建一番,把这个大青膏添进去。另外百姓可能不识字,还得药铺的侍从再三跟他们提醒和介绍这种新药才行。”
别是不对症,用错就麻烦了。
见叶珂沉思,完全忘记邓大夫的样子,四阿哥轻轻摆手,邓大夫就识趣地缓缓退下。
邓大夫回去后,忍不住红着眼圈,还落下泪来,吓得邓夫人以为他做错事被主子训斥了。
邓大夫告诉邓夫人之后,一边哭一边笑道:“咱们能到雍亲王府来,真是最明智的决定了。”
邓夫人也跟着红了眼圈,依偎在丈夫怀里轻轻点头。
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对身外的虚名和钱财都不在乎,最在乎的就是能够把一身医术传出去。
之前邓大夫也不是没试过找传人,可惜要么没耐心学,要么就是找借口想从他这里偷了药方去卖。
幸好邓夫人警醒,才没让对方得手。
这些都是邓大夫几十年来行医的经验成果,绝不能被人轻易抢了去。
发生那样的事后,邓大夫变得谨慎了许多。
虽说他想把这些方子发扬光大,却很怕他们不清楚究竟用在什么地方,不对症的药反而会害了人。
加上这些药主要是治疗孩子,那就得更加谨慎了。
毕竟孩子更加脆弱,用错药的话不会跟成人一样能坚持很久,反而可能会被害了性命。
邓大夫还以为这辈子没希望了,准备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专心整理这些,回头看看后人能不能继续发扬光大。
幸好遇到了四阿哥和叶珂,让他实现了多年来的夙愿。
既能救人,又十分谨慎,徐徐图之,不至于害了那些生病的孩子。
叶珂嘀嘀咕咕琢磨了一番,再抬头的时候不见邓大夫不由一愣。
四阿哥就笑道:“见你想得专心,我就让邓大夫先回去休息了。”
叶珂笑着道:“应该的,每回有孩子生病,有邓大夫在都能迎刃而解。”
换做后世,邓大夫真是人人争抢的好大夫了,多少有孩子的家长要为他打破头!
她又想到一件事:“宫里的太医拿走了大青膏,在他们手里估计很快就能分辨出药方来。他们要在宫里用,咱们也不好说什么。”
“就怕太医院无意中泄露出去,咱们京城的药铺还能卖这个大青膏吗?”
四阿哥摇头道:“放心,太医院没那么容易泄露出去。当然,如果他们私下非要流落在外头的话,那咱们也很难阻止。”
“只是太医已经在十弟面前说了,绝不会泄露出去,邓大夫才会给他们大青膏的。”
叶珂担心道:“那宫里人多嘴杂,太医院里的太医更多,要是真泄露的话……”
四阿哥笑了:“没事,不还有十弟盯着吗?”
叶珂有些疑惑,毕竟十阿哥平日看着很好相处,脾气也好。
尤其他还长着一张圆脸,感觉比实际年纪小,一团孩子气。
九阿哥和十四阿哥闹腾的时候,十阿哥在旁边就安静看着。
只偶尔九阿哥会搂着十阿哥说什么,两人关系不错,说着说着就会笑起来,却不怎么闹。
因为见面的次数不多,叶珂觉得十阿哥这性子挺和软的。
太医在他面前保证了,怎么四阿哥一副十阿哥会帮忙看着办的样子?
总不能太医真犯错了,十阿哥就去呵斥太医们。
叶珂眨眨眼,完全想象不出十阿哥那张小圆脸发脾气呵斥太医的样子。
见四阿哥如此放心,叶珂就开始布置了起来。
半个月后,大青膏就在药铺里面上架了。
侍从经过半个月培训,对大青膏的药效和各种需要注意的地方是背得滚瓜烂熟。
每个客人过来询问的时候,侍从都能耐心且详细回答。
还能根据买药人的需要,给他们推荐这个新的药丸。
只是过了几天,十阿哥就上门来道歉,满脸愧疚道:“四哥,四嫂,是弟弟没盯着点儿,太医院居然真有人要泄露了大青膏的药方。”
叶珂听着十分惊讶,毕竟她这几天也让人留意了,并没听说过京城有别人卖大青膏,难道对方直接卖的方子吗?
她正疑惑着,四阿哥示意十阿哥先坐下:“十弟不着急,慢慢说。”
叶珂接话道:“是啊,主要我也没听说外头有别人卖这个,太医院又是怎么把药方流落出去,难不成太医泄露了方子?”
十阿哥摇头道:“四嫂,太医做了保证,这事不是他们泄露的。不过太医院里除了太医,另外还有学徒,这些学徒并不住在宫里。”
“他们每天进宫去太医院帮忙,宫门落下之前回去。当中有人发现太医桌上的大青膏方子,想要带出宫去。”
“幸好弟弟派人在太医院附近的宫门盯着,见这学徒有点鬼鬼祟祟的模样,就把人抓住了。”
叶珂一听满脸诧异,看来十阿哥对这事十分上心,还特地派人去盯梢。
“既然把人抓住了,那药方就没泄露出去,我们得多谢十弟才是。”
所以十阿哥怎么还上门来道歉了?
十阿哥皱眉道:“弟弟问过后,才知道不止一个学徒看见这个药方。他们索性就都记下了药方,然后分头去卖掉。”
卖给谁,就看这些学徒的能耐了。
不过这些学徒又不能光明正大卖掉太医院的药方,毕竟这些太医都是有品级的,怪罪下来他们就麻烦了,肯定会找不入流的卖家。
他们是知道大青膏是邓大夫的方子,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十阿哥低头道:“要不是邓大夫去给弟弟的儿子看病,又心软接受了太医的请求,把大青膏给他们钻研,也不会把方子泄露出去。”
听见这话,叶珂无奈道:“这跟十弟没关系,毕竟太医确实遵守承诺,是那些学徒起了坏心罢了。”
四阿哥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十弟不该把此事揽在自己身上。再说了,要不是十弟帮忙盯着,这些药方只怕已经悄然流落在外,得多谢十弟才是。”
十阿哥有点脸红道:“本来就是我的错,要是我再小心点,就不会让另外那个学徒跑出宫去了。”
“不过四哥别担心,弟弟已经抓住了另外一个人。”
叶珂感觉他一边说,脑袋一边低了下去,一副特别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越发疑惑。
接着她就听四阿哥问道:“那两人在哪里?都抓住了吗?送去哪里了?”
十阿哥这才慢慢抬头道:“弟弟正要说这事,毕竟是在宫外抓着的,想着是不是该把人送去顺天府,就是两人的状态不太好……”
叶珂听得一头雾水,那两人状态怎么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