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淳眼里闪过异彩,点了点头,扭过去身子,把背抵在堤坝上,脸仰起来,后脑勺也抵在了后边的那一堵被拍打的堤坝,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气,两手顺着堤坝滑到下面,两胳膀、两腿打着颤,累的肌肉都不听使唤了。
文琪也学着傅淳的样子,抵在了傅淳左侧的堤坝上。后背还能感受堤坝另一侧的澎湃之势,声如雷鼓,震的心里“咚咚”的,心中甚是感慨。
学堂里清脆的朗朗读书声,透着阳光绿荫下跳皮筋的垂髻,看似平静却来之不易。无论在盛衍的哪个角落,都有这些热血儿郎历经挣扎、徘徊、煎熬,最终还是摈弃私心,如擎天之柱,给泱泱之众撑起一片安乐之所。敬佩之情,油然而升,扎下一颗正义之心。
文琪道:“走吧,回去歇一下,缓口气,再替换他们。”
傅淳点了点头,手伸向对面的文琪:“扶我一把。”
正此时,头顶“哗”一声,越过堤坝的浑水如布泼洒下来,文琪毫无所觉,只感觉漫到大腿之水涌动,右侧凉风波流,一个高大的身影罩住了自己的小脸,兰花淡幽直扑鼻尖,文琪下意思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霸道男性气息,男子不退反进,身子又向文琪那里逼近了一点,大手把文琪的脑袋压在了心口,如此文琪的额头抵住了男子的下颌,胡渣蹭的额前痒痒的,到底是个假爷儿们,少女的羞怯爬上了红晕,使劲仰起小脸欲怼傅淳两句。男子语气霸道不容拒绝:“别动!”。
文琪心里升起倔强心理。
正此时,“哗”一声,直浇的头顶的傅淳闷哼了一声。
罩在头下的文琪仰起小脸被水溅的迷了眼睛,闭上眼睛,冷意打在脸上,下意识环住了傅淳的腰,把头又埋在了傅淳的胸前,男子身子僵了一下,又轻缓地把不敢触碰的人儿向身前紧了紧。
水冲的傅淳头发如一道道沟壑,发带也不知冲到哪儿了,一尺多长的墨丝打成绺子,顺着绺子向下淌着水,头顶冰凉刺骨,背上如帖在冰面,又似被重物拍打,疼和凉交替刺激头皮大脑,如傅淳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牙齿不由得打了个颤,疲惫的身体已到了极限,再加上这么一个刺激,眼睛直接闭过去了。
傅淳微意识里还能嗅到淡淡的梨花香,耳边听着那个熟悉又时时期盼注意自己的清脆声音,急切地唤着自己,脸色一派平静,睡得更安稳了。
手搭在傅淳手腕处,只是劳伤,心也就松了一半。
拍打着傅淳的脸颊,晃着傅淳的身子,一个要睡过去的人,你是无论唤都唤不醒的。
用肩抵住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小脸都拧在了一起,气呼
呼地哼了一声,无论你如何使性子,睡着的那人是不打算给你任何回应的。
文琪很苦逼地右手环住了傅淳的右肩,拖着傅淳沉重的身子向岸边走去,走一步,侧头狠狠瞪了两眼傅淳,以解自己郁结之气,瞪完之后,还是很认命地搀着傅淳向前走。
手上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一波一波传到头皮,一波袭来,心都要打个颤。咬住嘴唇,用嘴唇的疼痛来减轻手上传过来的蹿心疼麻。
两个人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向岸边走去,带动着腿下的水拉的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