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答应了南宫炎族长要钻研铸炼之道,可现在我却觉得自己并非那块料。你的方法原理简单,可对实力要求太高。反正我也不缺刀用,不如将此刀赠给南宫家,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呵,铸造之道可不是三、五天就能通晓掌握的,时间根本不允许你分心旁顾。天仇刀是令堂所铸,你肯定不舍送出去,所以我特地为你铸炼了赤皇刀,让你好还南宫家的人情。”杜怀柔道。
萧天河抬眼看着她:“莫非你知道我与南宫炎的约定?”
“嘁,你在南宫家族那么久,怎能不蒙其恩惠?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猜到了!”杜怀柔得意地笑了,然后拉开了门,招呼萧天河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这个古灵精怪家伙……”萧天河心里想着,迈步跟了上去。
不料两人刚出门没几步,一名身着北堂家族衣服的子弟就匆匆跑了过来,对二人恭敬地说:“公子,我家族长有请。”
“哟,北堂春那家伙终于肯露面啦?”杜怀柔惊奇道。
“这……”萧天河看了看杜怀柔。
“连北堂族长这等神秘人物都现身相请,你沾我的光沾得还挺亮的。”杜怀柔对那子弟说,“你前头带路吧。”
那人却面露为难之色:“抱歉,
杜大师,我家族长特意叮嘱,只请公子一人前去……”
杜怀柔眉毛一掀:“嗯?”
萧天河与杜怀柔面面相觑,他根本不认识北堂春,不知北堂春找他所为何事。
“这叫什么事……”杜怀柔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那你去吧,万事小心。”
“唔,那这个拜托你了。”萧天河将赤皇刀塞到了杜怀柔手中。
接着,那北堂子弟竟引着萧天河一路出了宾客苑,在城中穿街过巷、拐弯抹角,走了很久,直到城东北角的一处偏僻的小楼前。
“这里没别人了,该给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了吧?北堂族长?”萧天河忽然道。
那名北堂子弟停住了脚步,负手干笑了三声:“原来你已经猜到了。”
“身为北堂子弟却未带魔刀,此乃其一;一路弯弯绕绕,所过皆是僻静小道,你显然是不想让他人遇见,此乃其二;这座楼中根本无人,此乃其三;你刻意压低了境界,此乃其四;跑腿之人却坐得金寿山之高席,此乃其五。除了你就是北堂家主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可能。”萧天河于路上细细回忆过,白日在金寿山时,分明在北堂家族的坐席中看见过此人!
“唔……你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还能察觉到我压低了境界,真是低估你了。”北堂春赞叹道。
“呵,除却附属家族的高位人士外,北堂家去观摩铸刀的人其实并不多,而且从各人的风度、气质来看,无一不是德高望重、地位显赫之人。像你这样年轻的面容,自然令我印象深刻。现在看你却仅是空冥境界,叫我如何能信?”萧天河从容地笑道,“好了,北堂前辈,请问你找我究竟有何事?”
北堂春转过身来,稍显稚嫩的面容竟渐显苍老,下颌窜出青须,两鬓垂下虬髯,完全变了一个人,萧天河不禁目瞪口呆。
“不过是最基本的幻颜术而已,不必吃惊。”北堂春笑道。奇妙的是,连他的嗓音都变得嘶哑了许多,与沧桑的面容正好相配。
“幻颜术……”萧天河默念。这个名字他在青龙大陆时就曾经听说过,据说会用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大多数人以为这种异术早已失传了,没想到北堂春竟然会用。令萧天河更加在意的是,北堂春变换后的嗓音,似乎有些熟悉。
忽而,萧天河一个激灵,恍然大悟,欣喜地纳头便拜:“师父!原来是你!”他万万没有想到,在破天山隐修期间,指点他修炼的人竟是北堂家的族长!虽然“师父”一直带着斗笠,可听声音是不会错的!
“不必拜我。不过……这依然不是我的真面目。”北堂春像是变戏法一样,面容再一次开始扭曲变化,这一回是由苍老变回年轻,嗓音也从沙哑变得愈发浑厚起来。
萧天河看得惊呆了,这张面容他分明见过!
“黄兄!居然是你!”萧天河失声叫道。
黄天远,一个被萧天河以为已经过世的人,竟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萧兄,好久不见。”黄天远微笑着拱手。
“黄兄,原来你没有死!”萧天河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在天焰大陆,黄天远算是萧天河为数不多的挚友之一。至于他生还的原因,萧天河估计与南宫威、南宫曦他们一样。
“黄兄,哦不,应该称你为北堂兄,既然你身为北堂族长,又怎会去参加风云大会呢?之后又为何不以真身相见,却隐瞒身份指点我隐修?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萧天河连连摇头,今夜发生的事简直扑朔迷离,就像是一出精彩的戏。
“风云大会是为了选拔人才,我自然要亲自参与,如此才能更好地洞悉一切,不是吗?在确定了你是最佳人选之后,我当然还得悉心培养你一番。”北堂春一边说,一边推开了萧天河。
萧天河皱起了眉头,北堂春的话似乎有些奇怪。
突然,萧天河心头一震,身躯如遭雷击一般猛颤一下,惊愕失色:“你就是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