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湘琳拍打着他的后背,嗔道:“真是的,刚醒就不要勉强说话呀,多躺一会儿,等休息好了再说!”
“我、我没事……”萧天河气息虚弱,“我们这是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山洞中极深的地方。”赵湘琳用掌轻轻抚摸着萧天河额头上的肿块,神颇
为不忍,“你都昏迷了几天几夜了,我怎么喊都叫不醒你。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呢!”
“这么长时间,你一直这么跪着吗?”萧天河问。
“嗯。你的头、脖颈、胳膊还有脚都受了伤,可是这里的地面又湿又滑、又硬又冷,我怎么忍心让你躺在地上呢?”说着,赵湘琳长叹一声,“好在你还活着。可惜,你那几位朋友不知所踪。”
“希望他们没事。”萧天河的语气淡淡的,似是一点都不担心。
青绿色的荧光照在赵湘琳的脸上,萧天河看见了她通红通红的双目,也不知是熬得还是哭得,满是血丝。萧天河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可他知道,有的话还是得先说开。略微酝酿了片刻,他问道:“赵姐,我一直很奇怪,我不过只是一个新人而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赵湘琳抬起头,目光望向远处,幽幽地说:“你或许以为我是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吧?”
“哪里,你人很好。”
赵湘琳自嘲地笑了笑:“别安慰我了,八王营中关于我的传言我又不是不清楚。”
“那……都是真的吗?”
“唉,半真半假吧!”
萧天河没再问下去,他在等赵湘琳自己说出那段故事。
赵湘琳的神十分纠结,似乎还没有鼓足勇气,言又止,张了几次口都没有吐出一个字。
萧天河安慰她:“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好了。”
赵湘琳对他感激地点了点头:“很抱歉,我是怕……”
萧天河抢先接话:“是怕以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是吗?其实你顾虑得太多了,过去的事已然过去,自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个对我十分关照的大姐,我岂会因为你的过去而不理你呢?”
当说到“大姐”二字时,萧天河感觉到赵湘琳的体颤抖了一下。
“唉,只有我们两个人被困于此,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她又有恩与你,照顾了你这么久,你何必在此时伤她的心呢?”萧天河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对了,赵姐,那片青光是什么东西?”他转移话题,指着洞壁上的亮光问道。
“那应该是某种会发出荧光的石头吧?我也不清楚。当山洞的吸力消失时,我们都掉落在暗河之中,多亏了这片荧光,我才得以攀上这座小小的石台,又发现了顺水漂来、受重伤的你。我觉得这里就好比是汪洋中的一叶孤舟,虽然小,但能供我们休憩。如果一直泡在冰冷的暗河之中,恐怕此时你已经……”
“暗河的水深么?”
“我不知道。见你受伤昏迷了,我就寸步也不敢离。”
“赵姐,你把我放下来吧,你先去别的地方寻找出路,我们想办法出去。”
赵湘琳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啊,这山洞时不时会再次爆发吸力,间隔也很乱,有时一刻之内连续两次,有时好几个时辰都没有一次,毫无规律。唯独这里是个安全之地,吸力波及不到这里,如果我离开了,恐怕就回不到这儿了。”
“哦?这么奇特?”萧天河挣扎着转动脑袋,环视了一遍周围的地形。原来这座石台所在的位置是洞壁上的一处凹坑,受吸力的影响较小。
“听,又来了。”赵湘琳忽然道。
奇特的咝响传来,古怪的吸力再次发作,似乎连整个山洞都在为之颤抖,而萧天河却只感觉到石板略有震动,又有阵阵潮湿的风在石台上打了几个旋而已。
“看,没事吧!”赵湘琳道。
“这里是不错,但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困一辈子吧?”
赵湘琳眼神游离,若有所思,口中轻喃:“万一真的永远都出不去,我们也可以在这里一起静静地修炼,直到渡过末劫啊……”
萧天河没有回话,赵湘琳看了他一眼,他仿佛没听见刚才的话一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石台旁的暗河。
一块块灰白色的物体从暗河上游漂来,擦碰石台的边缘后,又迅速顺水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