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宫,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太安宫主,也是个神秘的人物。
宴席结束后,尤玄通和尤玄达兄弟返回了皇崖洞,而萧天河一行人则在朱天常的安排下在太安宫中住了下来。
……
一连在宫中住了几,萧天河都没再见过太安宫主。这里的确是个隐修的好地方,虽然深在谷中湖底,却因为法阵之故而不受湖水相扰,整座宫就仿佛是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气泡之中。萧天河最喜欢的就是每晚的夜半时分在宫前廊桥外悠闲地躺着,向上方仰望。荧蓝的光芒融入水色之中,像是天空却又不是,水被隔开的层面还倒映着太安宫中的盏盏明灯,就像是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似的。
这一晚,他又在仰望湖底的“星空”,忽而灵感上涌,喃喃吟诗一首:
“冰荧冷光幽蓝艳,
夜空落湖浮眼前。
流波行云头顶过,
灯火凝星水底天。
玳瑁蛰伏森然,
金丝婉转缀黑岩。
美景佳人今常在,
隐世偷得半生闲。”
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如银铃般悦耳的轻笑:“‘美景’,我知道说的是这儿;‘佳人’,是指的我吗?”
萧天河连忙一骨碌翻起来,面红耳赤地致歉:“宫主,在下一时轻言冒犯,请恕亵渎之过。”
“咦,你不是夸我漂亮么,何过之有呀?”太安宫主当真是一笑百媚生。萧天河这才发现,她的脸上那团云雾已经不见。
萧天河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默不作声。
“啊……‘隐世偷得半生闲’,好畅意的句子。”太安宫主走到栏杆边,微微昂首凝望着“水底天”,“想我这一生,的确称得上‘碌碌’二字,我何尝不想寻求那半生闲暇?只可惜,这太安宫终究不是个长久安宁之地呀。”
“宫主为何如此说?”萧天河不解地问,“这里深处幽湖之底,外界又是僻无人烟之境,会有什么是非?”
太安宫主回头看着他,莞尔一笑:“你可知我为何会住在这儿?”
萧天河回答:“宫主乃是偏喜无拘无束之人。妖族如今格局动,各个无主之地又无栖良所,唯有寻得无人之处,哪怕是开疆辟界也好,方可得此悠闲。”
“前一半对,后一半错。”太安宫主道,“妖族五部,四部都出了凶妖,而妖灵大帝却又不管。那些破事儿,我想起来就觉得心烦。这里乃是我偶然觅得之处,但之所以不能长久安宁,是因为很快就要有大事发生。”
“就在这里吗?什么大事?”萧天河好奇地问。
太安宫主认真地说:“如果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我就告诉你。如果不愿意,你知道这件事反而没什么好处。”
萧天河拱手道:“前辈派人解救我的同伴于危难之间,随后既盛邀请款待,又不惜连耗费妖力医治我的同伴,如此大恩本就无以为报。既然前辈看得上我这绵薄之力,自当竭尽所能。”
“嗨,不要喊我‘前辈’嘛,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把我叫得老了。叫‘宫主’的话么,也显得太过生疏。不如我告诉你我的本名,你以后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太安宫主道。
萧天河略一犹豫,说:“直呼名讳有失礼数,还是叫你一声‘金姑娘’吧。”
“呵,你怎么知道我姓‘金’?”太安宫主眉毛一扬。
“金姑娘已在诗中以藏头字明示,我若再猜不出,那就是真的‘有失礼数’了。”萧天河道。
太安宫主走近了一步,莺声细语地问道:“那你能否再猜一猜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