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高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如同雷霆般炸裂的大喝:“孽畜!休得伤人!”紧接着,一道白光仿若流星坠落,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再看湖中,只可见一道小小的浪花。那是什么人?
不消片刻,湖面再次鼓荡,巨鳖的身影浮现,一名仙风道骨的白衣老者正负手立于鳖甲之上。他浑身上下不见一滴水,完全不像是刚从湖里冒出来。又有四人从巨鳖旁露头,狼狈不堪地爬上了岸。巨鳖一动也不动,根本不敢造次。
老者发话了:“幸亏我来得及时,青莲神鳖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对付得了的?速速回宝应门去,放弃这个任务吧!”
戈大霞带头跪下伏
拜:“敢问前辈是何方神圣?”
“你身为宝应门的人,应该听说过‘宝应五天丞’吧?”老者说完,在鳖甲上跺了一脚,巨鳖慢悠悠地调转过身躯,载着老者往湖心方向去了。
“‘宝应五天丞’!”戈大霞站起身来,“果然名不虚传呐!就是不知道他是其中哪一位。”
“‘戈大侠’,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还是?”有人如此问道,似乎心有不甘。
“‘宝应五天丞’已经发过话了,再回去山洞就是找死。看来我们与那宝贝无缘呐!”戈大霞神情遗憾,带着众人离开了青莲湖。
待他们走远,颜子召“腾”地一下从草丛中弹起,激动地说:“原来那位高手是‘宝应五天丞’之一!怪不得那么轻易就制服了巨鳖!啊!有缘远睹,却无份拜会,太遗憾了!”
何天遥问:“那你还打算回山洞去吗?”
“当然!”颜子召认真地回答。
于是,两人再次潜入水中,进入了山洞。运气不错,洞里有戈大霞他们扔下的尚未燃尽的火把,可供照明。来到大洞,两人一眼就看见,中央那个坟堆已经被拆平了,石块散落得满地都是,下面的石棺盖也被挪开了,棺中仅有一具白骨。
颜子召惋叹不已,把棺盖盖好,又将石块一一拾回坟堆,口中喃喃地说:“‘皤髯子’苦修一生,武艺已达巅峰,唯独参不透那个‘道’字。他生前孤独,死了也只能葬在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山洞里,却不想今日被贪心之人所惊扰,拆了坟墓。何兄,你也过来吧,我们一起参拜一下‘皤髯子’前辈。”
两人堆好坟墓,齐跪在坟前,九叩首,以示敬仰。起身之后,何天遥再观那墓碑,一面刻着“皤髯子潘氏”,另外一面则刻了一首诗,诗曰:“
众人昏昏我昭昭。
皤髯白首一声笑。
武破臻境化尘归,
唯独不解天之道。”
诗下又有两行小字:“潘氏于此苦参数百载,依然不得天悟。无颜留下全名,只望后世子弟或可参透,空祭而告知,心方足。”
小字再下方,是一副奇怪的图案,外围是一个圆形,当中有一个点。
“这是什么意思?”颜子召也看到了这幅奇怪的图案。
“像是太阳。”何天遥记得,小时候在云暮山庄初学文字时,父亲就是这么教的“日”字,外面一个圈,里面一个点。
“可是这山洞里根本看不见太阳啊!”颜子召抬头看了看,忽然大喜,“我知道了!何兄,你快点施展绝技,对着太阳开出一条通道来!想必阳光照射进山洞的位置,就是藏宝的地方!”
何天遥哭笑不得:“穿透整个山体?那可得费老大功夫了。再说一天之间太阳东升西落,哪里捕捉得到固定的位置?”
颜子召抓了抓头:“说得也是。那这个圆圈就不是指的太阳。”接着,他在洞中踱起步来,口中念念有词:“圈中一点……箭靶?不对……也许是饽饽?更不像了……”
在他叨念期间,何天遥思索着一会儿该怎么出去。如果巨鳖不在洞口还好,若是在的话,那就只能开一条新路出去了,那么,他该如何在不被颜子召发现的情况下让胡蓓璇溶出一条路呢?
颜子召围着坟堆绕了一圈又一圈,何天遥催促道:“皤髯子前辈参悟了数百年都没能悟透,你这一时半会儿又如何能想得出来?不如先出洞去吧!”
“你不明白,若不身临其境,就很难有灵感,”颜子召压根不在乎可能被巨鳖堵在洞内的窘境,“反正我们有办法出去,急什么?”
何天遥无奈:“可是你已经绕了几十圈了,还不是没有灵感?”
这时,两人一齐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坟墓!”
何天遥说的“圈”字提醒了两人,圆圈和点也许并不是皤髯子生前所参之事,这个山洞大体呈圆形,对应着那个圆圈,圆圈当中那一点,正是皤髯子坟墓的位置。
“可是戈大霞那伙人不是已经将坟墓拆了么?方才堆垒时,你可曾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何天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