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盖着喜帕,看不见面容。而新郎官走过何天遥身前时,可是被他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新郎官很瘦,脸色虽白,却是病怏怏的苍白。他的神情也很怯,似乎挺紧张。
“嘁,果然挑了个懦弱无能之辈。”新人经过之后,颜子召感叹。
“你小声点儿!”何天遥惊道,“你只看了新郎一眼,就知道人家懦弱无能了?”
“你看他那颤颤巍巍的胆怯样儿,能有多大出息?我跟你说,这样的人就是刁蛮女子的绝配。”
“哦?”
“婚后必定对媳妇言听计从,好控制呗。刁蛮任性的女子,要是找个刚猛一些的丈夫,不一天揍她八遍才怪呢!哈哈!”颜子召大笑起来。
话糙理不糙,何天遥也笑了。
台上,新人已经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了。轮到第三拜夫妻对拜,司仪话是喊出来了,新娘却突然转身下台走了,剩下新郎官站在台上尴尬无比,台下一片哄笑,新郎转了两个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把目光转向爹娘。
男方的爹娘面子有些挂不住,女方的爹娘连声赔礼,说把女儿给惯坏了。丈人又嗔女婿道:“快去追啊!”
新郎这才恍然大悟,飞速跑下了礼台,慌乱间连帽子都掉了也顾不得捡,观众们再次哄笑。
司仪连忙帮着打圆场,大声道:“看来新人是迫不及待入洞房去了!没事,他们去他们的,我们喝我们的,今日大家一醉方休!”
在一片叫好声中,女方爹娘将男方爹娘给劝下了礼台,进内院去了。
颜子召冲着何天遥端起了酒杯:“哈哈,我说得没错吧?”
“呵,高见!”两只酒杯碰在了一起。
这一晚,两位新人以及双方父母再也没露过面。
三更一过,不少宾客感觉困倦,陆续退席。对于要乘船的这群人,雁林山庄没有办法提供住宿,只得东倒西歪地在席间休息。
何天遥不想如此度夜,硬拖着本不愿挪身的颜子召往山庄外面走,返回犬牙渡。
秋夜清冷,凉风阵阵,好在有明月指路。临近栈头,远处忽然飘来一阵悠歌。歌词如下:
明月照孤影,
霜野舞轻烟。
莫说秋促花谢,
我见意犹怜。
风卷余香而去,
枯叶随之飘远,
残瓣落枝间。
入地化泥散,
复绽待来年。
夜色静,
独漫步,
叹万千。
空酌美酒,
无人同饮度清闲。
希冀亲朋重聚,
期盼芳华再现,
折柳必团圆。
契阔不需泣,
一曲展愁颜。
优美的曲调,甜润的女声,在寂静的月色之下显得格外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