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河点了点头:“怪不得货架上摆满了东西呢。”他的视线扫过一排排架子,上面所摆物品大多是山里采出的药材、矿物,还有几把粗糙的武器以及女子的首饰。忽然,货架上方墙面上挂着的一件东西吸引了萧天河的注意。
那是一个青色的箭壶,箭壶中一支箭也没有。
江老头回到了前屋,见萧天河望着箭壶出神,于是问:“公子喜欢那箭壶?”
“不知有没有配套的弓?”
“那倒没有……一般也不会有人买箭壶,我是觉得那箭壶铸艺不错,就挂在墙上当装饰品了。公子想要就尽管拿去好了。”老头用长杆把箭壶挑了下来。
萧天河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又问:“不知这个箭壶是从何处来的?”
“哟,这我可记不太清了,是一个客人当下的,后来直到逾期也一直没回来赎。”
“那多谢了。”萧天河将箭筒收下。当初在和何天遥、白水集初次前往从乌城的途中,他们找到了颜子召所用的弓。萧天河感觉,这个箭筒与那把弓似乎是一对,不论是颜色还是花纹,乃至铸技都十分相似,应是出自同一铸匠之手。不过毕竟不能确定,他打算以后将箭筒给何天遥看一看。
魏伶卿好奇地问:“萧公子,你的武器是弓?”
“不是,只是对弓略感兴趣而已。”萧天河含糊其辞。
“公子莫非是小姐的高徒?”江老头满脸喜色,“公子真是英俊潇洒,与小姐正好登对……”
魏伶卿看似遗憾地笑了笑,望着萧天河的眼睛说:“我哪里有那个福气?萧公子只是我的朋友。”
江老头看了看萧天河,又看了看魏伶卿,好奇地问:“难道小姐这般人物还不合公子的心意?”
魏伶卿替萧天河回答:“江大叔,你误会了,萧公子已经娶妻了。”
“可惜了,可惜了。”江老头在将两人领进后院的路上依然不停地惋叹。
……
翌日一早,两人告别了江老头,离开了虬虹镇。
马车上,萧天河问魏伶卿:“那位江老实力很强么?”
魏伶卿哈哈大笑:“恐怕不如你。这片山域出产我制符所需的一些材料,所以我让江大叔在此帮我收购而已。”
“你很了解他么?”
魏伶卿怔了怔:“此言何意?他是我以前的邻居,看着我长大的。”
“没什么,随便问问。”
萧天河之所以对江老头起了疑心,因为他想起来一件事。当初“山中猿”在描述所偷之人时曾说:“那人身高差不多有七尺三寸,长发,膀阔腰圆。”这与江老头的外貌正好相符。不过,他却不似“山中猿”提过的跛脚。“也许只是凑巧了吧。若他是凶手,相信也不会愚蠢到留下杀人的证据,还高高挂在墙上。”萧天河心道。
马车沿着山边小路行进。这里的风景怡人,似乎也熏染了魏伶卿的心情。她一路和萧天河说着制符和阵法。在制之道的两艺之上,萧天河都没什么造诣,听了魏伶卿的讲述,颇有种开窗观天之感。魏伶卿也问起过“踏月仙子”夏侯晴的阵法水平,可萧天河见都没见过,自然不清楚。
途径一座山岗,魏伶卿吁停了骏马:“萧公子,随我来吧,我送你一件礼物。”
萧天河四下张望,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侧都是连绵矮丘。“‘二小姐’不必如此。”
魏伶卿却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腕下了马车,踏上了通往山岗顶部的小路。“萧公子,前番你放跑了我封困的黄鼬妖,我觉得你是出于善意,故不与你计较。不知你对恶妖是何态度?”
“自然和人一视同仁。行善者,人敬之;行恶者,人诛之。”萧天河不禁想起了师父余瑞江曾经教导过他的这句话。
“那就好办了。我在这座触云冈上还封困着一只常祸害人的恶妖。如今杀了他取妖灵宝珠,你不会反对吧?”
“果真是恶妖?”
魏伶卿莞尔一笑:“一会儿便知。”
到了岗顶,魏伶卿绕向了山后,在下坡上的一块岩石上随意点了几下,岩石自发挪开了,露出了山洞口。萧天河跟着她进了山洞,还没走几步,脚下突然踩到一样异物。低头一看,萧天河惊得毛骨悚然,原来那竟是小半个颅骨!而且是小孩的颅骨!再往远处看,洞里四处都是森然白骨,而且没有一具骨架是完整的。
“那头凶兕在此冈隐匿多年,专门下岗截杀过路人。原本附近有个村落,村民竟都被他给吃光了!”
“这等恶妖,的确该杀!”
“被我撞见算他倒霉,我与他恶战一场,最终成功地用天师符将他封困,逼得他化出原形总共两千日,妖力已经完全无法使出。一会儿我取他性命,便将妖灵宝珠赠给……”话说了一半,魏伶卿突然愣住了。
洞末地上只有几片残破的符咒,却不见凶兕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