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奴……奴才遵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梁九功下意识转头,还好,还好,这会儿人大都在外间候着,屋里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位,已经再无旁人了。

话说,太子殿下冷脸起来,那气势可真吓人啊!梁九功反应过来之际,人听起对方的命令,从胤礽手中将已经半虚的万岁爷接了过来。

下一瞬,主仆一人面面

相觑。显然康熙爷本人也没料到,自家素来文雅的儿子竟也会有这般强势的时候,一直到被半挟着离开软榻,康熙帝这才反应过来。又听对方似是轻笑一声道:

“你汗阿玛在这方面,倒是比他阿玛强的太多,为了权利,为了名声,能忍常人之不能,便是哀家,不也忍了这么些年吗?”

“老佛爷误会了,汗阿玛对您的关心,并非是作假………”

“是吗?”虚虚地望着头顶上的悬梁,布木布泰没有否认,只微不可闻道:

“关心并非是假,尊敬也是十成之真,同样忌惮,憎恨亦是不曾掺假………”

胤礽难得沉默了下来。

诺大的寝殿,只余眼前之人近乎嘶哑的声音:

“人皆有欲,有了欲便有了弱点,有了可以被掣肘,寸步难行的桎梏。你汗玛法以为推翻了哀家他便能不受掌控,殊不知前方只会是更大的牢笼,你阿玛以为只要牢牢握住手中的权利,便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玩偶,殊不知最终他所追逐的权利只会成为摆弄自己另一方引线。甚至连哀家,亦是如此………”

“这其中,唯一不同的,只有保成你………”说话间,胤礽又一次感受到对方凌厉到几乎将人穿透的视线。榻上之人眯着眼,已然即将干涸的视线牢牢锁在胤礽身上。

“为什么,哀家这些年来一直想不通,明明身在此局之中,一个不慎便要从悬崖之上摔落。为什么你却可以………咳咳……却可以如局外人一般。”

“这是为什么呢?”细细地打量着眼前之人,博尔济吉特氏至今仍想不明白。苏麻早前曾数次问过她,太子聪慧伶俐,倍受皇帝看中,还是日后大清之主。于情于理也该多关照几分,为博尔济吉格氏留下香火情也是好的。

然而那时,她是怎么回答地,布木布泰已经有些记不清了。约莫也是不甚在意的吧?

聪明伶俐?这满宫之中谁不伶俐?倍受宠爱?玄烨心中最重的永远只会是他手中的权利……今时今日的温言絮语日后未尝不会是直直戳向对方的箭矢,至于嫡庶一字,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就更可笑了………